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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0 09: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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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盛夏来临的时候,杏儿就熟了。无论走到哪里,只要看见亭亭如盖的杏树,或者是在街上看见小贩们推着车子买着那橙**的杏儿,我都会不自然地想起我家院落里的那棵寂静的杏树。真得,这么多年,我对它已经产生了情有独钟的喜爱。
记得父亲还年轻的时候,我和弟还尚小,都在上小学。我家院落里的那棵杏树刚刚尝试着结杏儿,一年最多才结十几颗。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吧!那个时候,每逢杏儿刚刚结了状如成人指甲盖大小的时候,父亲就会严加看守,于是我和弟弟趁着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去那浓绿的杏叶里寻摘杏子。摘回来的杏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猛咬一口,等到酸得不可忍耐,便一吐而出。等到第二次再去咬的时候,先是口流酸水,等到鼓足了勇气,然后再闭上眼睛,微微斜着嘴巴,再次猛咬一口。到后来,每次都是卯足劲儿,却是咬去那么一丁点儿,咀嚼上几口,又吐出来。有时候连杏核都能够咬去,那个味道更是酸上加着苦涩,呵呵……可别提啦!那个味儿,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由于少,所以等到杏儿真正成熟的时节,杏树上也就几乎找不到一个金黄的杏儿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吃杏儿,纯属是在糟蹋仙物。
渐渐地,我上中学了,回家的时日屈指可数,就是遇到放假的日子,杏儿多半还没有熟,或者就是熟透了没法子吃。记得又一年,礼拜天我放学回家,父亲给我在窗台上留下的杏儿早已溃烂如稀泥,上面还沾着几只可恶的蚊蝇正在津津有味地吮吸着杏汁,旁边倒是杏核不少。这个时候,父亲看见了走过来就打趣着说:“呵呵……没福分的人就只有吃横胡(关中方言,“横”字应读四声,意思是杏核的意思)命!看,锤子在那里,去砸横胡(关中方言,“横”字应读四声,意思是杏核的意思)吃去吧!”。就这样,一晃而过,三四年故去了。说实在话,我家院落里的那颗杏树结得果子我还真得没有认真地品尝过呢。
我上大学了,那时父亲还在家。每当杏儿成熟的时节,家里就会来许多父亲所熟识的人。每次他们来了之后,父亲就把杏儿从树上摘下来,用来款待客人。我家的门时常没有闭过,因而在这个时候,村里冷不丁来个闲人,这些闲人一般都是跟父亲关系挺不错的人,他们每每走到树下,不由自主地就伸手去摘那躺在绿叶的杏儿,父亲看见之后只是笑笑而已,要么风趣地开个玩笑骂几句闲话。若是赶上杏儿丰收的一年,父亲准会把那些杏子一个个的从树上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一部分给亲戚朋友邻居一散而尽,留一部分等着我和弟弟回来吃,可是我每次总能听到父亲在电话里说:“咱家的横树(关中方言,杏树的意思)今年又结了好多横(关中方言,杏的意思),快回来吃,不然就没(mo)啦!”……
去年春节前夕,我回家了。推开门,首先扑入我眼帘的就是我家院落里的那颗杏树。站在杏树下面,地上落满了白蜡蜡的鸟屎,杏树枝头光秃秃的,青黑色的树干上还夹杂着几片枯黄的杏叶,新发的枝条几乎布满了杏树的主枝干,整个树身的枝条一齐向上生长着,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位三四年都没有理过头发的街头浪人,顿时我非常心疼他。又过了几天,我突然心中萌生了想修剪修剪这棵杏树的念头,于是在一天下午,我找来锯子,剪子,搬来梯子等工具,并邀来对门的战宏(父亲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一位非常随和,大方,魁梧的关中汉子)坐在我家房檐下晒着太阳陪我谝着闲传(关中方言)。我坐在树杈上开始一边干活(京津地区的方言),一边跟战宏谝着闲传。一个下午过去了,杏树中间留足了宽大的通风空间,原来的虬枝全被我剪完,整个杏树这才显得整整齐齐,帅帅气气的,看上去很舒服。我在家待了一个多月,走得时候杏树还没有开花,只是枝条山有些浅绿色的花蕾准备含苞欲放。
前些天,父亲给我打来电话,我们父子寒暄了几句之后,他突然间感慨了一声,说:“院里的杏儿又落光了,哎……”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的心情怅然若失。不知道是何缘故,我对它的感情已经融入到我生命的血液里,它早已成为我生命组成的那个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常常在想,不知道何时才能趁着父亲不在家的时候,邀上弟弟,偷偷地寻摘那躺在杏叶间正在熟睡着地那绿格锃锃的小杏,再次品尝品尝那酸上加着苦涩的杏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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