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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霸气╉雲煙

职场小说--从三陪女到金牌销售:美女销售做单记(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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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6:3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5节:权色交易


  二十九 权色交易

  常常的,当我们看见一星草绿的时候,就兴奋的以为春天来了,可事实往往不是那么回事。

  当我站在28层楼的窗口看着夜色中宁静的天津城时,充满了悲哀,甚至是绝望。这是枯树的一个秘密住所,一个肮脏的地方,一个只为他发泄的地方。做小姐的时候我恨过男人,如果说那时恨的肤浅,那此时恨得彻骨,恨得绝望。

  枯树把我拉到沙发上,目光犀利的望着我:

  “雪儿,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冰冷的表情。呵呵,那就说会话吧。你也许认为我们这是在做权色交易,可我不这样认为。从你拿的合同来看,第一你们公司完全符合投标的资质条件,也满足各项要求;第二,你们的价格虽不是最低,但也不是最高,而是居中,也没有问题;第三,在投标过程中你没有采取不允许的经济手段;第四,我没有和任何部下打招呼说要给你,没有参与或干涉评标委员会的正常工作。当然,能够中标,可能和你引起某些人的错觉有关,但这些拿到桌面上来就不成立。雪儿,越坚强的人有时也会越脆弱。但坚强的人懂得如何排解不良情绪,让自己不消沉。这样的时候我选择了上网,也许像我这个年龄的人不应该玩这个,可一个不带家属独自在这里工作的人的确有时寂寞难耐、孤独无比啊。精神上的、生理上的,都有。这是正常的现象,和素质无关,只和固有的人性有关。于是我发现了你,精神上的生理上的你都能帮我解决,不,不是解决,是净化。你是一个能让人净化的女孩子,和你做爱的意义超过了做爱本身,是一种生命的美好和升华。当然,你的感受和我不一样,从这点上说,我是不道德的,可遇到了你我只能不道德,没有办法啊。你真是太漂亮了,我没有办法。另外,我没看出你讨厌我,你的身体也没有拒绝我,相反我还看到了我能够给你快感。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强迫你的。你现在的神情应该是来自于传统道德的不相容或是其他和感情有关的事情。曾经有个男的求我办事,结果把他的女朋友留给了我,尽管他的女朋友相当的漂亮,可这种行为对谁都是种侮辱,我很反感,当然无法接受。但愿,你不是在男朋友支持下来的,那样的话,真是太可悲了。”

  他最后的一句话一下子让我的泪水掉了下来,并哭出了声。老实说我恨的也许不是枯树,我不是喜欢迁怒于别人的无理取闹的女孩子。也许是我把爱情想得太美好吧,也许爱让我把袁野给美化了吧?可当袁野开车把我送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是对爱情对袁野绝望了。他回来的时候,也正是使用单位、施工单位、设计单位、监理公司都来找我麻烦的时候,把我弄得焦头烂额,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向盼救星一样的盼着他回来。而这个时候枯树来电话,让我晚上10点到他那里去一趟,这个时间去谁都能猜出要干什么,可袁野却没有拦我而是开车送我来。要不是袁野的态度,我是不会来的,就是合同废掉我也不会来的!可是,当我看到袁野那冷冷的眼神,当他为我打开车门让我上车的时候,我的心凉到了极点。既然你袁野都不珍惜我的身体,那我自己还为谁珍惜?我只想堕落,想毁灭!

  枯树是不在这里住的,这只是他幽会情人的一个秘密地方。可这个晚上他没有走,我也没有离开,也许我们在这样的夜里都是找不到去处的人吧。我知道袁野会在楼下一直等着,可就是不想见他,永远不想!枯树在另个房间睡的,我们没有睡一起,因为我没同意和他睡在一个床上。但我答应了他一件事,就是每周都来陪他一次,但不在他这过夜。也许是由于我带着泪花的脸,他当时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相反竟有些痛楚,并对我说只要我能来他就高兴了,不见得非要怎样。我明白他话的意思,其实我们都在回避“性伴侣”这个事实,也都在说服着自己不是这么回事,可事实终归是事实,这让我们的道貌岸然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枯树没有许诺我什么,但我知道尽管他的部下已经向我发难,现在可以不去理会了,可以不在他们身上花费了,可以提前拿到回款,可以在这个项目上净挣40万。40万啊,是多少人一辈子辛辛苦苦都挣不到的数字啊,我应该高兴!我应该笑啊!可我却高兴不起来,笑不起来。生命里浸满冰凉的泪水,淹得我无法呼吸!
  也许没有人知道,一个女孩子是多么希望自己不坚强!一个女孩子选择坚强时是多么的悲哀!不想辞去这项工作,那么我必须牺牲一些不愿牺牲的东西,尽管那些东西是那么的美好!人生总会有各种不平衡,我们很难找到使我们失衡而丢掉的东西,我们只能用其他的东西让自己平衡,哪怕一切都似是而非。那一夜我一直没有睡,喝了很多绿茶,喝到自己和绿茶一样凉,然后死死捏着空了的绿茶瓶子,发呆到天亮。

  枯树没有醒我就起来了,悄悄离开,再悄悄从袁野停在下面的车旁走过。不想被他看到我,尽管这已不重要。头一次起的这么早,街道上是那么的冷清,连出租车都看不到。走了好长时间,才拦到个面的。“呵”着气上去,便向办事处的方向驶去。一夜没回去,竟是那么的想自己的住所,或许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吧。

  路上依然的冷清。没有人嘲笑昨日的天真,更没有人知道未来的罪恶。我们只能在路上,无处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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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6:34: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6节:男人是什么东西



  三十一 男人是什么东西

  回到住所,爬到床上就睡了,直到被郝玲给叫醒:

  “韩总,有人找你。”

  “谁?在哪里?”

  “在客厅里,他说他叫袁野,是你的朋友。我就让他进来了。”

  “好吧,你让他等一会儿。”

  “好的。韩总,我想到设计院去一趟,不知韩总有别的安排没有?”

  “没有。你去吧。她俩呢?”

  “她们去大学城了。”

  袁野站在客厅的窗前,从那里可以清楚的看见来来往往的火车。静的时候,我常常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开动的火车,想着家乡或远方的事情。

  “雪儿,你怪我了,对吧?”

  “没有怪谁,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有点伤心。”

  “知道这次回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吗?从前的一个朋友去世了,所以耽搁了两天。原来他是在社会上混的,很有些名气,那一片没人敢惹,是个老大级的人物。后来年龄大了,娶妻生子便退出江湖,开了个汽车配件商店,和过去的哥们也断了来往。过了两年多平静的日子,非常平静的日子。可就在前几天,一个人被另一个人追进了他的店里。当时店里没有其他人,于是两个外来的人就在他的店里打了起来。打得店里一片狼籍,他一直忍着没有吱声。可当他看见后进来那个人掏出枪来的时候急了,大声喊到‘你傻啊,没看见汽油吗’。结果却连吃了3颗子弹。血喷了出来,可他却没有倒,抓起一个扳子就向开枪的那个人打去。也许是开枪人被他的样子给吓住了,撒腿就跑。他追到了马路中间,就再也跑不动了,单腿跪地,血流尽而死。”

  袁野掏出烟点燃,狠狠吸了口:

  “谁都不愿意死,可他却只能死。因为他曾经在黑道上混过,面对枪口他不是害怕,而是激起了他压抑的霸气,所以他要喊敢喊,因此送命。”

  知道他对我说这些一定有用意,可我怎么也不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想说的是有些事情我们躲不过去,尽管不愿意这样,可别无选择。”

  “袁野,我不想听你说!你知道吗?我不想听!”我大声喊。

  “雪儿,我也很不好受!”

  “袁野,我不喜欢你这样冷漠的人!我不喜欢一个不带感情去分析事情和处理事情的人!而你恰恰就是这种人,我很伤心很失望你知道吗?!我不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懂吗?”

  终于哭了出来,我大声的哭。大声的哭。袁野走过来想安慰我,被我甩开。很怀念刚认识的时候,那次带我去山里野营去远方看海。那时是那么的美好,谁都没有杂念,没有一星灰尘。可现在,我们在这个大都市里,怎么就这样的难以互相理解了呢?什么叫没办法?什么叫别无选择?是不想有办法!是不想选择!长发为谁留?裙子为谁穿?我的位置在哪里?我的人格在哪里?任何一阵现实的风都会把我从你的掌心吹落,我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雪儿,你应该知道,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你受伤的时候,我比你伤的还重。这次我真的没别的办法啊。如果不这样做,你将顷刻间变成穷光蛋,变成没有工作的人,那时你会回到过去那种生活的!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我宁肯让自己的心被刺,宁肯眼睁睁看着你走进枯树的门,你以为我的心就不在流血吗!”

  我止住了痛哭,心里很悲哀。面对在这样时候还和我讲道理的人我哭不出来了,我只感到悲哀,绝望的悲哀。如果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点希望,希望他能好好哄哄我的话,那么现在这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男人,究竟是什么动物,你就真的不知道女人在乎的是什么吗?就真的不知道女人需要的是什么吗?

  “袁野,你走吧!我不想听!”

  “那好吧,我们都冷静一下,改天我给你打电话。雪儿,那我走了,免得被你的同事看到不好。”

  袁野说完,竟真的走了。我看着他开门关门,然后消失,被气得心里直疼。袁野,你就这样来了,然后就这样走了,我韩雪儿发誓再也不会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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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6:35: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7节:男人是什么东西(1)



  三十二 谜一样

  几天过去了,袁野一直没给我打电话,其实心里还是想他的,当然也恨他。想起他心中就会有一种难以排解的情绪压得我喘不气来。

  萧萧去了国外,他的爸爸突发心脏病,匆匆走了。在机场临别时,他说我这几天好象变了个人似的,有种奇怪的蔬离感。这很让他担心,他说爸爸没事了就回来,让我好好等他回来。我强忍住泪水,微笑着和他告别。当我看见飞机起飞,并渐渐消失的时候,心里好空好空。世界这么大,那么多的人,而我却如此孤单,身边没有亲人和朋友。突然想起肖亮,很想很想。想起那次去他的墓地,怎么就没去看看他的父母呢?自己真的是很不懂事啊。

  回市里的车上,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就是一定要挣到200万。然后就辞职,什么时候到200万什么时候就辞职。然后自己做,或者是美容院,或者是服装店。到那个时候再谈个人感情。现在,可能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大家的状态都不好,爱情不可能健康成长的。静下来想,觉得袁野和萧萧都不适合我。一个太现实,一个太不现实。前者现实却又摸不到心,后者不现实可脆弱的心清晰可见。

  快到办事处的时候,接到了枯树的电话,他让我马上到他那个秘密住所去一趟。一看日期,原来的约定的日子到了。这几天心情一直很糟,不想去,可又觉得不能食言,只好让司机开往他那里。

  “怎么这么憔悴?病了吗?”枯树边把我让进来边问。

  “没有,就是有点累。”

  “先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明天早9点到张经理那去趟,有两个标要邀请你们公司投。有关具体事情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我高兴起来。

  “不过不是大项目,加一起可能也就200万左右,凑合着做吧。”

  “200万?这么多,不小挺大的啊。”

  “呵呵,我可不能保证你能中标啊。”

  “我一定能中!”

  “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了。”

  “对了,我这两天闲着没事,写了点东西,你想不想看看?”

  “在哪儿,我现在就要看。”

  “电脑上,你去看吧。”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奇怪,瞬间可以恨一个人,瞬间又可以原谅一个人。枯树写的是两首诗,可以这样说,看完这两首诗后我一点都不恨他了。第一首题目叫《别了,我的爱情》,是这样写的:

  我就要走了,冰箱已装满食物

  那空的冰箱又开始饱满

  像当初我们的爱情一样饱满

  那些鲜艳的色彩,让我在离别前

  在离别的窗前,泪流满面

  那鱼缸里的鱼欢乐的游着

  鱼缸的上面,依然悬挂着,你的照片

  很大的艺术照,那是在春天

  一个遥远的春天,你只会笑的春天

  我们挽着手,甜蜜地走进,街边的照相馆

  我就要走了,所有的电器开关都已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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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6:36: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8节:男人是什么东西(2)


  新换的灯会很亮,在每个夜晚

  就像我们当初相悦的目光一样

  流淌出光明,流淌出温暖

  在落叶飘飞的时节,在月冷星寒

  那露台上的花却落寞的谢了

  枯了的枝条,已经很干很干

  水就那样悄悄地蒸发掉

  娇嫩的花瓣,无声洒落在盆边

  那是些硕大的花盆,费很大力气才搬进房间

  远处传来撕裂心肺火车的鸣叫

  我的时间已不多,那陌生的遥远

  陌生的遥远,在夜色里伸延

  我不禁想象着你的脸,从前的脸

  和溪柳的岸边,我们的初恋

  关上门,楼道里一片黑暗

  手无力伸向触摸开关,那昏暗的开关

  默默把我的过去与未来照亮

  像荒山野岭里一星暗淡的灯火

  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遥远

  我就要走了,那些醒着的车厢

  那些午夜里出发的车厢,亲切伤感

  月台上风中的背影,会看见

  没带行李的人,艰难爬进列车

  让北去的列车,把他带往冰雪和严寒

  老实说我不知道男人可以这样伤感,尤其是枯树这样的男人。看完后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忘情喊了声“老树”。我从没有这样称呼过他,在网上的时候直接叫他枯树,可现在就想这样喊他,他真的让人心疼,他怎能写出这样的诗呢?他的爱情怎么了?他为什么写得这样让人难受呢?他坐在沙发里,说“看下首”就埋头抽起烟来。第二首题目是《五月,给丫头》:

  丫头不用转身就能看见

  满树的桃花已结果

  你藏在叶子里的秘密

  在风中成长隐隐约约

  蝶桥下的丁香可能开了

  路过时我总是把那些美好忽略

  顺着津塘路走了很多年

  只记得那些秋天的石榴一夜不见

  不能对这个城市说我的失落

  甚至也不能对你说我的伤感

  我在五月写下这些雨飘来

  那些伞下的背影越来越远

  丫头你不知道这些

  我的愿望生于夜晚没有白天

  丫头黑夜你不要来

  我五月的灯很暗很暗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想起肖亮,想起肖亮的绝笔之作。我不懂诗歌,但我知道这两首很像,写的人是应该怀着同样心情的。我觉得这首好象是写给我的,可是又不对,现在还没到五月呀?可能是去年五月时写的吧?那时我真的不太懂诗,总以为诗里说的五月就一定是五月写的,所以到五月时再读这首诗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这是后话,这里就不说了。总之,还没等我想清楚,枯树就走过来关了电脑,平静地说:

  “还有件事想问一下你。”

  “什么事?你问吧。”

  “你认识一个叫袁野的人吗?鞍山的,现在也在跑天津市场,好象是在给北京一家公司做。”

  “袁野?他怎么了?”

  “听说他涉嫌一个案子被鞍山警方带走。还好,我们和他没有业务往来,但也不排除有些人和他有经济来往。因为你们是一个地方的人,所以很担心你们合作过,被带进去。”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行贿吗?”

  “不止,好象还涉嫌一起谋杀案,一个刑警队长的车祸。”

  枯树的话像炸雷一样把我震懵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你认识他?”

  “不不不,不认识。”

  “那你怎么了?”

  “没有啊,就是觉得太可怕了,这都是真的吗?”

  “小道消息,不知真假。好了,想告诉你的和想问你的都说完了,你回去吧。”

  “回去?今天不是——”

  “今天不是什么?”

  “不是约定一周的日子吗?”

  “哦?哦,还真是。傻丫头,你还当真了?好,那留下来吃晚饭吧,我这里刚好有点活虾,做给你尝尝。不过一周的事就别提了。你下去买点米饭,我去弄虾。”

  他的手艺很好,虾做的特好吃。可由于老想着袁野的事情一点都没吃好。吃完饭,枯树真的没有留我,但也没开车送我,而是让我自己打车回去的。
  一路上脑子里都是袁野事情,下去买米饭的时候,我用公用电话打了袁野的手机,极少关机的他竟然真的没有开机,想必枯树所说八成是真的了。于是打电话给张东,他消息灵通,一定知道的。可张东的话更令我吃惊,说没听说谁出了车祸,更不知道袁野是谁。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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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6:36: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9节:无处告别



  三十三 无处告别

  回到办事处就发现小溪的东西统统不见了,郝玲告诉我说她不干了,并且一直等我到天黑才走的。我拨打小溪的手机结果关机。她走我能理解,可事先一点风声不露就这样走了还是让我很生气的,也让我很意外。本来计划这回的项目让她们俩签合同,让她们具体感觉一下合同是如何签的,可小溪却不干了。哼,走就走吧,连工资再加上各种费用也花了我差不多1万块啦,不走还得继续花,独立拿合同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呢。

  “韩总,其实我也想走。”郝玲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她养的两条金鱼,声音很小的说。

  我一下子楞住了,怎么会这样呀?我对她们一直很宽松的,从来没有在费用上卡过她们,怎么说走就都走呀?!怎么这么倒霉,袁野的事就够让我想不好别的事情了,她们还在这个时候来添乱,为什么都这样逼我呀!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并大力关上了门,当然还喊了声:

  “你们都走吧!走!!!”

  哭了,特委屈,也特无助。郝玲敲了下门进来,轻轻搂住我,也哭了起来:

  “韩雪,都是我们不好,对不起对不起。花了你那么多的钱,我们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我们真的觉得自己做不来这个工作了,吃苦倒没什么,可是人格上经常受到侮辱,并且看不到希望呀!我们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怎样做才能拿来合同,就是弄个项目信息都那么不容易,这样下去只能白白浪费更多的钱,我们自己也觉得特失败,那种打击有时候真的很残忍啊!”

  好久没听到有人叫我韩雪了,特亲切,也特悲凉。那是上大学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叫我韩雪,只有姗姗等特别好的姐妹才叫我雪儿,而肖亮则就叫我雪。那时多好呀,其实才刚刚过去,可却觉得是那么的遥远,无法回归或重复!突然感觉饿了,我说我们去吃烧烤吧。郝玲爽快答应了,并且说她请。我们带着泪花笑了,管它呢,我们要去喝一点点酒。

  坐在马路边的小凳子上感觉特好,好久没到这样的地方吃东西了。不是不想吃,也不是怕不淑女,而是没有男孩子保护着觉得不安全。天还是很凉的,我们喝着最便宜的啤酒,喝得心里瓦凉瓦凉的,但是很爽。我们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着话,常常引来旁边小桌上那些男人的目光,我们却依然借着酒劲旁若无人。这条路不是主路,车很少,两边是陈旧的砖楼,有点像鞍山立山一带鞍钢的老楼,里面住着拥挤的人,很浓的生活气息。这样的地方总让我心里酸酸的,或许是更能让我想起家吧。

  打算回鞍山一趟,袁野出事的消息无法让我静下来,不管我们将来会怎样我都要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事情。郝玲答应等我回来时再走,尽管她一个人住办事处可能会很害怕。她还告诉我小溪走还有个原因,就是前不久请一个项目经理吃饭被那个老头冷不防抱住摸了胸,她打了那老头一个耳光也打没了她一直跑着的项目的希望。她还告诉我其实她也遇到过尴尬的事,就是一次吃完饭去一家歌厅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师都叫了小姐,并且还让小姐们跳了脱衣舞,那感觉就好象自己也被扒光了衣服似的特难堪也特有受辱感。是啊,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的。

  没有让自己喝多,我们每人喝了两瓶。喝多了我们会哭的,尽管很多时候我们只能用哭来宣泄,但此时却不想再哭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回鞍山前还要和张经理吃顿饭,好知道这个项目具体如何去做,要接触哪些人。一想到工作上的事情,心里就乱得很,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我常常不知道如何自己策划一下哪个工程如何做,有时甚至他们某句含蓄的话我都要猜很久也肯定不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袁野不在身边,自己就像大海中漂浮的一叶扁舟,没有方向感。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鞍山?”回来的路上郝玲问。

  “打算明天晚上走,可能是11点左右的,直达鞍山的。”

  “那你把我准备带回西安的麻花和耳朵眼炸糕带回去吧。”

  “不了,可能没时间回家的。”

  “你带回去吧,给朋友也成,我走时再买新的,尤其是炸糕放不住的。”

  “那好吧,你走时我给你再买。”

  “韩雪,那样我就生气了。其实很舍不得你的,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碰上你这样的头,

  会想着你的!到西安换完卡我就把电话号码告诉你。电脑里有我的QQ号,别忘了加我呀。”

  那个夜里我们挤在一个床上睡的。人有时真的很怪,只有在离别的时候才知道大家其实早就是朋友了。生活的变数和她们的离别使我那样留恋郝玲这最后的温暖,使我久久不愿睡去。窗外,火车的声音异常的清晰,我们好象躺在行使的车上,在无边的黑暗中飘飘荡荡,满怀旅愁……

  姗姗说要到南方散心,好几天没消息了,我有种预感,就是她也不会回天津了。她来天津只是想换个环境,让陌生的生活掩盖住心里的阴影,然后冷静地去报仇。姗姗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米燕的事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很可能她从南方回来就去找米燕,之前我问过她,她一直没说自己的打算,我知道那是因为她不想把我带进去,可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毕竟姗姗是替我遭受的非人摧残啊!

  如果姗姗也走,那天津就剩下我自己了,真的好无助也好害怕呀。她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和原因在向我告别,可我呢?面对未来,我不知道会漂到哪里,我甚至觉得自己将无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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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6:37: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0节:梦里花落知多少



  三十四 梦里花落知多少

  不知道应不应该后悔回鞍山,生活对我来讲常像谜一样难以理解,又像狗似的会冷不防??。当我心急如焚地走下火车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被一个女孩挽着,走在我前面的下车人流中,显然和是我乘一趟车回鞍山的。那女孩身材很好,长发披肩,从背影上看很年轻。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啊,这真的是袁野吗?那个女孩是谁?我拿出手机拨打袁野天津的号码,竟然开机,竟然接电话的真的是前面的人,竟然前面的人真的是袁野!我气得真想冲过去,可脚就是不听使唤。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关了手机,我看着他边走边按电话,我知道那是往回给我打的,可我已经关机,他白费力气!袁野,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你这个大骗子,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啊!!!

  他们身影一消失就后悔没有追上去了,应该打他一个耳光,或者送给他们一个微笑从容而过。可当时我却什么也没有做,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在站台上站了很久很久。甚至想不起是怎样走出车站的。在熟悉的家乡的城市里,我孤单的走着,心里充满了恨。脑子里不停的闪现袁野送我到枯树那里的镜头。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在乎我和枯树上床了,原来他根本就不爱我,他依然把我当成一个小姐,他是用智慧在交换我的美好和性!男人太可怕了,太阴险,爱情在他们那里只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甚至根本就没昙花一现过!

  不知道走了多久,想起身上还带着要送回公司报价和做标书的图纸和文件,便拨通了张东的电话,想让他来取下,不想到公司去。他说他刚到辽阳,不能马上过来,需一个小时以后。我说10点半在蓝天宾馆的大厅沙发上等他。

  也许是做小姐时养成的坏毛病,不顺心的时候喜欢去花钱。从商店给自己买了条白金项链和戒子,给妈妈也买个戒子。心情稍稍好了些,但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闹心。就这样在鞍山站前毫无目的走着,回想着毕业以来的种种往事,心里不知道是太空还是太堵,被一种难以排解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难道人生真的永远是孤独的吗?难道活着真的就是遭罪吗?我是多么不愿意相信是这样的啊!爸爸就那样去了,妈妈也伤残了,肖亮正值青春年华也被病魔带走了,生命怎么那么脆弱,活着怎么那么多的不测呀。就像水蓝姐和燕子,也是祸从天降。可爱情呢?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呢?我还能拥有吗?
  中午的时候和姗姗、张东喝了很多的酒,喝得在饭店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姗姗给我端来稀饭和小咸菜,我吃了两口就吃不动了。脑袋很晕,抬不起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姗姗一直在骂张东把我灌醉了,自己心里明白没有人灌我,是自己想醉的。姗姗是请假去南方旅游的,没想到她竟回了鞍山,我想她瞒着我回来一定是为了米燕。

  有点力气便吃点,这样两个小时下来渐渐恢复了体力,能坐起来了。简单地把袁野的事情讲给了姗姗。姗姗说我傻,怎么能爱上在歌舞厅里认识的客人呢?没有好东西的。也许姗姗说的对,自己总觉得袁野和他们不一样,可能只是程度不一样而已,本质上没有区别,甚至是本质上更可怕。一切都过去了,就那么不明不白过去了,让我有很多不甘很多不理解,但却真的不愿再想这些,真的不愿!

  姗姗后来还是告诉了她回来做的事情。她找鸡头把米燕弄到广州去了,我说你这不是犯罪吗?她说比米燕犯的罪轻多了。是呀,对米燕姗姗做什么我都觉得不过分,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我不知怎的,一点大仇已报的轻松都没有,心情反而很沉重。我告诉姗姗说郝玲她们辞职了,姗姗说她也不想回天津了,她打算把房子卖掉回朝阳。

  晚上才知道原来张东醉的比我还厉害,他晚上才醒来,说头痛得很,不来陪我了。

  手机一直没有开,用姗姗的电话给郝玲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明天晚上从鞍山返回,有事情打姗姗的电话。

  都怪自己,要是不喝酒就能回家看看妈妈了。一想到这就想哭。只好努力不去想,和姗姗聊别的。于是我们聊起了上学的时候,聊起那些曾经的梦,聊起各自的初恋。只有这个时候姗姗才现出从前的影子,还是那个活泼清纯的漂亮女生。我们当然也谈到了未来,可我们同样的看不到色彩,除了物质还是物质。物质固然好,但我们都知道,其实那不是我们最想要的,真的不是!

  躺在姗姗家曾经住过的床上,我知道自己的爱情又一次惨烈地死去了,更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新的爱情重生。但我知道,我的未来不再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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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6:38: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1节:代价(1)



  三十五 代价

  第二天一早张东就过来了,他说要开车去北京,想和我搭个伴。也好,路上有个人说说话,我答应了他。同车的还有一个技术人员,他到山海关出差。

  到山海关刚好是中午,我们三个人一起简单吃了午饭,然后技术人员便和我们告别。张东问我要不要在山海关转转,我说好啊转转吧。于是我们就把车停在天下第一关附近的停车场,我们就向入口走去。

  一直没有留意张东的神情,这时才发现他眉头紧锁,似乎很烦的样子:

  “怎么啦?是不是酒劲还没过去?”

  “有点,没事。”

  “可很少见你现在的样子呀。”

  “是吗?对不起,韩雪,心情有点不好。”

  “呵呵,张东长大啦,开始有心事啦。”

  “哎,姗姗的事我都知道了,米燕也太不是人了!”

  “姗姗告诉你的?”

  “米燕说的。她做完就后悔了,并且非常害怕,就向我坦白了。我一听就知道姗姗替你受害了,幸亏是姗姗。”

  “什么叫幸亏是姗姗呀?”

  “她是桑拿小姐,应该不是很遭罪。”

  “不是很遭罪?她现在被男的碰一下都神经,留下心理障碍了都。”

  “不会吧?她平时也是要接客的呀。”

  “可她从没接过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一群乞丐呀!”

  “你说什么?米燕找的是一群乞丐?她怎么这样恶毒?!”

  “太狠了,我欠姗姗的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看来我离婚是对了,这个女的太可怕了。”

  “离婚?什么时候?”

  “她坦白后就离了,我不能原谅她,因为她想害你,谁害你都是我的敌人。”

  这时一个算命的人把我们拦住:

  “这位先生请留步!”

  “我不信这个,请让开!”张东把算命的推开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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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6:38: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2节:代价(2)


  “信不信由你,不过马上就会有灾却是真的,若不及时化解恐有性命之忧啊。”

  “你说我有灾?”张东回头盯着算命的问。

  “当然,但需你慢慢听我道来。”

  “那你知道你现在有灾没有吗?”

  “当然知道,我没有灾。”

  算命的话音未落,张东的拳头已经重重落在了他的面门:

  “你算得一点都不准嘛!你现在到底有灾没有,说!”

  “我有我有灾。”算命人捂着脸说。

  “那我有没有?”

  “没有没有。”

  张东看着算命的狼狈相,长长出了口气,好像把心中某种郁闷的东西一下呼出去了似的:

  “记住,别诅咒别人有灾了,若再让我看见你胡说八道就没今天这么便宜了,我可会常来这里的啊。”

  “是是,我再也不了。”

  还是第一次看见张东这么男人,真过瘾,真刺激!也许我们心中都有积压过多的郁闷吧,打了人却都没有及时想到害怕,尽管我们后来还是决定换个地方玩。不进去了,那么就开车在外面看看吧。于是张东便开车在山海关的城区有长城的地方缓缓而行,近的远的重修的荒废的,都那么真切显现在眼前。这就是长城啊,这就是山海关。让人那么容易想到历史和人类沧桑的地方。时间的痕迹清晰可见,而所有的故事都已远去,让人不由自主地伤怀。

  车不久就驶出城区,向着北面连绵的山峦前进。张东一直都在讲着轻松的话题,他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一扫打架前的郁闷。人真的需要发泄吗?可有些情绪靠发泄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比如爱情。当女人爱上爱情,而男人爱上女人的时候,幸福和痛苦只是一线之隔。我所有少女的浪漫情怀都被袁野给砸碎了,可流血的心中却依然充满他的影子,我堵的想喊又空的想随便找个人上床,可一切却只能都藏在心里,欲哭无泪。

  路开始崎岖,绝对的盘山道,并且弯多而急,看不到前方。危险使我的注意力集中起来,这么窄的路要是稍有闪失就会车毁人亡的。在又一个拐弯处,前面突然出来一辆摩托车,我不由得惊叫着抓住了张东的胳膊。车子摆动一下,摩托车擦边而过,隐约好像骑车的人还骂了我们一句。张东长出了口气:

  “韩雪,你想让我们葬身这里吗?我的手握着方向盘呢啊,吓死我了吓死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本能地抓他胳膊是多么的危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故意的,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啊。”

  “什么女孩子?女孩子怎么了?是你选的路有问题,要去哪里呀?去北京的路怎么会这样?”

  “主路在修只能走这条,不女孩子。”

  “你骗人,这条路根本就没车,肯定不是去北京的。”

  “还挺聪明,我怎么没发现呢?难道我们迷路了?”

  “别逗了,告诉我这是去哪里?快!”

  “别急,马上就知道了。呵呵。”

  虽然还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春寒早已无力,阳光暖暖的。这里真的很好,不,简直是好极啦。一池清水,两边是险峻的连绵不断的山,山上清晰可见长城和上面的敌楼。张东从景区入口指着前方横跨水面的长城告诉我说这就是京东第一关九门口水上长城,处于辽宁省绥中县境内,但离河北的山海关更近,只10多公里。这不禁让我想起和袁野那次秋游,那次我们去过的海一定离这里不远,应该站在山顶就能看到吧。

  “走,我们爬长城!”张东振奋的说。

  “好啊,这回我可占便宜啦,穿的是旅游鞋。你大皮鞋要遭罪啦。”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不用我背着你上山了?”

  “哼,美的你!”

  “那我们手拉手好了。”

  “张东,你找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先上,我追你该行了吧?”

  “好,一言为定。”

  “太好了,你终于答应让我追你了,呵呵。”

  “啊?你——”我这才反应过来,哼这家伙。

  几乎没有游人,一切都静极了,风很轻,没有声音。跑到一个敌楼上,气喘吁吁地回头向北望去,让心和远山一样的古远、苍茫。满眼的山,没有尽头,这样的景色让我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柔软和孤单。张东有意无意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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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6:39: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3节:代价(3)


  “刚才还活蹦乱跳,转眼怎么就这么文静了?”

  “我想哭。”我说的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喂喂喂,怎么说着眼泪就真掉下来了?”

  “张东,你告诉我,是不是男的心都特狠啊?”

  “哦,原来我们的公主是因为爱情而流泪呀。我只知道自己不狠,别人的不知道。”

  “你狠不狠关我什么事?算了,不跟你废话了。”我推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

  “是不是因为袁野?”

  “袁野?你认识袁野?”

  “不认识。但前天你喝多的时候老念叨这个名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你骗人!我怎么不记得?那你说我都说什么了?”

  “韩雪,那天我比你醉的厉害,我怎么记得呀!要不你问姗姗好了。”

  “哼,你瞎编的!”

  “不过袁野的事情我还真的知道一些,并且是最新消息。”

  “你又骗人!”

  “骗你干什么?真的。”

  “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

  “还他吗,名字都不叫,看来真有情况呀。”

  “不说算了,反正那个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那就不说袁野,说我吧。”

  “你有什么好说的?切!”

  “其实你上次打电话问我袁野的事情我就记住这个名字了,但那以前我还真的不知道有这号人。不逗你了,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简单的说袁野前不久签的那个项目出事了,有人把上告信写到了中纪委,说这个项目在招投标过程中有严重的行贿受贿行为。信中甚至准确说出了受贿人的姓名、职位和受贿金额,有根有据的,所以上面就开查了。不久就证实了信中所提及的情况基本属实,所以就推翻了原来的合同,并处理了有关人员,但只是单位内部进行了行政上的处分,没有移交司法部门。这件事情行业内已经很震动了,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袁野没有事情,因为他并没有行贿。了解的情况是他去过某人家里,但什么礼都没送,聊会儿天就走了,但这家主人在他坐过的沙发上发现了一捆现金,整整5万元。主人误以为是故意放在那给他的,就默默收下了,并在评标过程中帮了袁野很大的忙。还有一个是向袁野借了2万,因为买房钱一时凑不齐,并且他和袁野此前也有过互借的历史,比如一次袁野没零钱向他借了10元打车,并一周后还清。这是有关部门最后结论上的东西,也就是说此事已经过去了。听张东说完,我的心放下了,但气却大了。既然没事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害得我白跑了趟鞍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前天早晨在鞍山站看到那个女的一定和他有问题。

  “这都是我老爸告诉我的,并且还说这个袁野真是高人,连行贿都这么讲技巧,让我多学着点。哎,我要是向他那样还不得累死?另外还有件事情不准确,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什么事,快说!”

  “韩雪,咱俩可我是领导,怎么总是你在命令我?”

  “好,张总,请您快说,行了吧?”

  “就是袁野因为这事挂上了一个高干的女儿,听说还带回了鞍山,不知真假,但大家都这么传。”

  尽管我都亲眼看见了,可听到张东的话还是那样的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好你个袁野,玩技巧玩到我头上来了,你这个骗子!

  “走,我们继续,我要到那个写着九门口红字的岩石上去!”

  “大姐,前面可是没修复的啊,你要看好,我们过不去的呀!”

  “我不管,你不敢我自己去!”

  “奶奶,如果实在过不去我们可要回来呀!”

  “过不去也得过,要不就不回来!”

  我们去的那天没有人在我们的前面,我们也不知道游人们是否有爬到那里的,但当我们沿着这真正的古长城向前走去的时候,发现一路上都有烟头、食品袋和塑料瓶子。或许我们的冒险、探求和成败,都只是对前人的重复,但我们又必须经历,难以省略或跨越。尽管如此,我们依然会从中得到全新的感受,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生命之旅,没有曾经。当我触到大大的九门口的口字时,心中所有的郁闷顷刻间消散,一种可能类似于男孩子似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我不禁放声喊道:
  “长——城——我——爱——你——!”

  “韩——雪,我——爱——你!”张东也大声喊道。

  寂静的山谷回荡着我们的生命呼唤,让我们年轻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回我没有怪张东,听他这样喊,心里还是高兴的,但不能表现出来让他发现,那样他就会得寸进尺啦。

  “这长城真——,一上来就让人勇敢,勇敢得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喊出来了。呵呵。”

  “张东,别闹了,这么美好的环境别让你的噪音给污染喽。”

  “其实我是喜欢米燕才和她结婚的,可谁知道一见到你我就想对她变心,嘿,我真请文明用语不是东西!可真的没办法,其实根本就没有去北京办事这档子事,就是想和你一起走走。”

  “好你个张东,原来早有预谋,我上当了还不知道。坏蛋!”

  “其实你也需要有个人陪陪,不是吗?那天你喝酒时哭的那么伤心,哭得我心都——嘿,可我却一点都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比你喝得还醉。韩雪,我们再去几个景点。有时,人是需要逃往大自然的,是需要出行的,哪怕没有目的地,哪怕是一次错误,可必须出行!”

  很少听到张东说这样的话,难道工作就这么快的让我们长大了吗?让我们这么快就有了来自社会和自身生活的颇多感慨了吗?小的时候,总喜欢幻想远方的世界,那么长大了有时还真的需要偶尔的出游,哪怕会发生某个错误的故事。不是吗?

  在张东拉我从岩石上下到旁边可以站脚的地方的时候,他顺势从后面搂住我,力气很大。

  “张东,你乘人之危!”

  “不,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放开我!”

  “不,韩雪,就让我抱你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他后面的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我没再挣扎,抱就抱吧,只要不再有其他行为就行。从没有想象过张东怀抱的我,在他坚实的搂抱中竟有种塌实、放松甚至柔软的感觉。陆续有人向我们这里走来,他在松开我的时候,感叹道:

  “要是永远这样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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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6 16:42: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4节:怅坐一夜


  三十六 怅坐一夜

  喧哗中有孤独,清静里有寂寞。把郝玲的手机卡留下,把自己的卡作废,我要中断和袁野的联系,永远!

  白天的时候看到河边的桃花开了,是啊,这么快春天就真的来了。天津的季节变化竟然像东北一样的迅速,让人转不过弯来。房间静极了,在这样的春宵,一个人守着大房子空漠得很。郝玲下午走的,当时我正在参加投标会,没能送她。这样也好,没有月台上的挥手,某些情绪就不会提升到极致,让一切在假象的平静中渐渐的淡吧。袁野说的对:春天花会开,秋天叶会落,这是客观规律,改变不了,和我们的意志与愿望无关。他也能够接受这些规律,可我总是很难接受。成熟的向日葵可以不再期待太阳,不再梦想天空,可我还没成熟,因此常常有莫名的失落感。

  中午的时候见了这个200万工程的主管经理,是张经理打招呼后去的,否则他不会见我,即使见了也没有用。他是使用单位的头,参与定标会议,并有一票否决权。张经理当然是打着枯树的旗号的,所以我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这个经理姓林,30多岁,个子不高,胖但不臃肿,一对虎牙使他的笑容显得单纯,很好接近的样子。中午他带着他下面的供应科长请我还吃了顿饭,花了1000多元。一切都很顺利,看来这个项目的前期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该歇歇啦。

  昨天在山海关和张东分的手,我乘火车回的天津,他则开车回了鞍山。这是我们第一次暧昧的在一起,虽然并没有冲破最后那道线,但我们若继续结伴前行那就很难说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袁野的事让自己的状态很不好,甚至有一种让想自己去堕落的念头。这让我很害怕,所以硬是让张东把我送上了火车。

  看电视、上网、看书,每样都做不下去,这房间里的空寂简直要把我给吃了。郝玲的办公桌上只剩下一个还有两条鱼的鱼缸。不认识是什么鱼,不喜欢它们,因为他们常常噌的一下刺激我的视觉,把毫无准备的我弄得心嘣嘣直跳。与其说是袁野的事情让我近于崩溃,还不如说是生活让我越来越没有归宿感。总好像自己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不管自己是否愿意都只能向着那个方向前行,可要去哪里我真的常常不知道啊。袁野无疑是我生命旅途中的重要人物,可他总是把前面的事情看得太清楚,让我在和他结伴同行的时候无法浪漫到极致,甚至常常没有浪漫。可我依然没办法不把浪漫作为爱情最重要的特质啊,自己是年轻的女孩子,那是最能让我幸福的色彩啊。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不会有明天,肯定不会。萧萧一直没有消息,这让我极度失望,甚至让我在生气的时候否定他对我的感情。常常觉得我对他而言只是一种需要,一种爱的需要,他自己需要他那样做,和我的需要未必有关。这不是健康的爱情,也不会恒久的。

  小区外的街道上新开了几家大酒店,弄了好多灯,使夜窗外的天空亮了许多,也让我从此很难再看见闪亮的星星。是啊,乱了的背景中很难找到本来的纯净了。

  没有一点睡意,我合衣半躺在床上,怅然不知所为。如果说“小姐”们的路将越走越凄惨,那么我的呢?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让我越来越对同龄的男孩子没有兴趣,很难对他们产生爱情。可年龄大的、能让我喜欢的又都会有太多的背景,难道我的心就只能这么的在半空中飘来飘去吗?

  随着合同回款的进帐,我的钱也会越来越多,甚至很快就能够在天津不繁华的地段买户楼房,真正拥有那属于自己的灯光。可是在我拥有这些的时候,又丢失了什么呢?实现了一个曾经的梦,从此便会拥有新的更大的寂寞与空虚。不是吗?

  肖亮跨在自行车上,挥动着一把冰棍,他喊我的声音划破了夏日女生宿舍的宁静。我跑下楼,和他坐到树阴下,快乐的说话。天上白云朵朵,地上绿草青青。那是多么纯净的岁月啊,想起来是那么伤感,可这些日子只要静下来,我就会看见这幅画面,看见肖亮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天渐渐亮了,我就这样怅坐一夜,但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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