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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武林高手在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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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4:00:17 |
“还方便面呢?”林逸飞伸手敲了他头顶一下,“自己先回去再说吧,下次再泡面的时候,记得让别人出来。”

    小男孩咧嘴又要哭的样子,“姐姐会骂我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林逸飞有些苦笑,突然看到一辆货车推了过来,伸手掏钱给他买了一桶,拿货车上的热水帮他冲开,“这下总可以了吧?”

    小男孩开心的笑了起来,“多谢大哥哥,你是好人,不过,不过……”天真的望着林逸飞,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什么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林逸飞笑着望着他。

    “这个牌子不一样。”小男孩端着方便面,嘟着嘴说道。

    “你不喜欢吃?”林逸飞有些头痛。

    “不是,要是我姐姐问起来怎么办?”小男孩好象有些怕姐姐知道自己闯祸的样子。

    “很简单,”林逸飞笑了起来,“你要不想让你姐姐知道,告诉她你路上碰到一个人,非常喜欢你这个牌子的方便面,你好心和他换了一种,不就行了。”

    “对啊。”小男孩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破绽,望着林逸飞一脸崇拜的目光,“大哥哥,你真的是撒谎专家。”

    林逸飞笑了起来,堂堂的一个先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撒谎专家,拍拍他的脑袋,“快回去哪,这下走路小心点,别又扔在别人的身上,那个时候可没有大哥哥帮你的。”

    小男孩点点头,转身高兴的向那面跑去,才跑了两步,象是想起什么,回头向林逸飞做了个鬼脸,放缓了脚步,显然听从了林逸飞的建议。

    林逸飞望着男孩的背影消失不见,微笑望向车窗的外边,车厢里面乌烟瘴气的,他懒的进去,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那些人有些可怜,自己出手小小的惩治了他们一下,却觉得无聊,因为这种人实在太多。

    车厢的喇叭放在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音乐,林逸飞皱皱眉头,这种音乐到哪里好象都躲避不了。突然喇叭传来的音乐嘎然而止,林逸飞愣了一下,喇叭里面传来女乘务员温柔却有些焦急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有一名旅客突然昏迷,有哪位是医生的旅客请到五号卧铺车厢,谢谢。”

    广播重复了两遍,林逸飞皱皱眉头,正犹豫间,一个人提着箱子匆匆的擦身而过,林逸飞想了想,还是向五号卧铺的地方走了过去。

    看着那人急匆匆的奔五车厢走去,林逸飞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那人好象也是个医生,多半也是帮忙的,林逸飞心中暗道。

    他的车厢是八号车厢,打水的位置就在车厢的那头,中间隔着一节硬座车厢,一节餐车,跟着前面那个人到了五号门口,就看到两个乘务员焦急的向这面地方向张望。

    “刘姐,要不让乘务员再广播一遍?”一个女乘务员焦急的问道。

    “那好,你让乘务员安排再通知一下,”刘姐短发,中等个头,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突然眼前一亮,望着走过来的中年男子问道:“请问你是医生吗?”

    “是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比刘姐还要成熟,额头有着浓密的皱纹,国字脸,“我是一家省级医院的主治医师,叫孔华,这是我的工作证,听到广播马上就赶了过来,病人在哪里?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现在手头没有什么医疗设备,只带了点药物。”

    “那好,请跟我来,”刘姐带着孔华走了两步,突然望向后面的林逸飞道:“孔医生,这位是你的?”

    孔华向后望了一眼,吓了一跳,不知道后面什么时候跟了一个人过来,摇摇头道:“我不认识。”

    “我是个实习医生。”林逸飞笑笑,看着刘姐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疑惑,只好撒个谎,估计如果说自己是个新闻系的学生,直接就被轰出去了,轰出去倒无关紧要,但是要耽误了病人的病情,自己怎么说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绝不会见死不救。

    “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不过打打下手也是好的。”林逸飞看着刘姐真诚的说道。

    刘姐一想他说的没错,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如今火车上的医护人员看不出毛病,只能依仗外来的医生,这个人年纪轻轻的,还算热心,听说他是个实习医生,也没有再问,心道只要不添乱就行。

    三人疾步走近五号卧铺车厢,里面已经临时腾出了一个空位置,一个古稀模样的老人躺在一张床上,满脸通红的要滴出血来一般,双眼紧闭。

    一个小男孩正带着哭腔叫着,“爷爷,你醒醒,爷爷,你醒醒。”

    林逸飞看到愣了一下,这个小男孩正是刚才才分手的那个。

    “这个是孔华医生,一个省级医院的主治医生,这个是……是个见习医生。”刘姐向一个少女介绍道,她也懒得问林逸飞的姓名,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省鉴主治医生孔华的身上。

    林逸飞并不介意,一眼扫过少女,只觉得她的眸子特别的亮,整个人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当林逸飞的目光落在老人脸上的时候,心中暗暗吃惊,才要上前一步,一个一直在老人身旁的列车上的医生抬起头来,“你干什么?”

    “我可以看看吗?”林逸飞缓缓道。

    看着众人不信任的眼神这一刻齐射了过来,只好苦笑道:“那请孔医生先看看,不行我再看看。”

    孔医生和刘姐心中不悦,二人听的虽然是一句话,却是听出了两个味道,空医生以为这小子是自诩医术高过自己,而认定自己肯定治不好,刘姐却是认为他说话不吉利,什么不行不行的。

    孔医生走到老人的面前,从箱子拿出听诊器听了起来。

    小男孩抬起头来,一眼看到林逸飞,惊喜的冲到面前叫道:“大哥哥,你来了,你是过来救我爷爷的,是吧?”

    双手用力的摇晃着林逸飞的胳膊,小男孩的眼中满是渴望,在一个孩子的眼中,没有什么治病还是解难的分法,他只知道一点,就是大哥哥能帮助自己打坏人,就一定能帮助自己救爷爷,当然,这个时候对他而言,好坏的概念还是很模糊,他自己当然也有不对的地方,只是从来没有谁凶巴巴的那么对他。姐姐虽然凶,可他知道还是疼自己的。

    林逸飞笑笑,“你放心,你爷爷没事的。”

    “大哥哥,你真好。”小男孩跳了起来。“姐姐,你快来,大哥哥说爷爷没事的。”当然在他的眼中,林逸飞已经无所不能,说爷爷没事那就已经没事了。

    “雨曦,别吵。”一旁的少女轻声道,走了过来上下看了林逸飞一眼,“你是?”

    “他上好人,帮我打了坏人。”雨曦抢着介绍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少女低声呵斥道。生怕打扰了孔医生看病,雨曦吐吐舌头,顽皮的做个鬼脸,好象已经不再担心。

    少女却是紧锁眉头,在她这个角度看来,爷爷仍然是昏迷不醒,孔医生听了半天,好象还没有什么方法,不由很是担心,只是外边迟迟还没有什么别的医生。

    “我叫林逸飞,”林逸飞正想着如何措辞,孔医生已经失声说道:“病人心跳越来越弱,这里有没有强心剂?”

    众人都是摇头,少女顾不得理会林逸飞,疾步上前道:“我们只有药品,没有什么注射药剂,可是我爷爷昏迷不醒,牙关紧咬,灌了几次药都无法下咽,医生,你总的给个建议。”

    孔医生望着床上的老人,想要说什么,终于还是摇头道:“实在抱歉,我已经尽力了。”他本来想要给老人做心脏复苏物理方法,要不捶击,要不挤压,可是看这老人呼吸这么微弱,说不定做了几下就会死在自己手里,这让他如何敢建议?万一病人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虽然说是救人,难保家属不会赖上自己!

    这个时候的孔医生有些后悔,本来以为是个寻常的毛病,他要是手到擒来说不定还能有点好处,这下看老人气息微弱,随时有死亡的可能,自己这次可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姐,最近的医院什么时候能到?”少女见他摇头,目光中已经有了焦急之意,却还很镇定。

    “最近的一站还要半个小时,但那却是个小站,没有什么医院。”刘姐无可奈何的说道。“只有到了潜山站才有大点的医院,不过那还要一个多小时!”

    少女知道她说的是实情,这是火车,就算紧急停车下车,附近也是找不到医院,还是没有办法,“那还有别的医生吗?”

    这句话显然对孔医生有点不尊敬,这是这个时候,人命关天,少女也顾不了许多。

    孔医生有些汗颜,却只能低头不语。

    “很抱歉,”刘姐好象对少女很尊重的样子,“我们已经让乘务长不停的广播,可是到目前为止,只来了这两位。”

    少女的目光掠过了孔医生,落在了林逸飞的身上,迟疑了一下,“请问,林医生,你有什么好方法没有?”

    林逸飞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人们心中总有个约定俗称的看法,太年轻的一般不会有什么本事。

    她其实没有报什么指望,只是随口问问,没有想到林逸飞竟然点点头,“我来试试。”

    他声音低沉,只是说出来有着无边的信心,少女精神一振,急声道:“那多谢你了。”上下看了他一眼,“林医生,你没有带什么医疗设备吗?”

    人家什么主治医生的还有个听诊器,这位却是两手空空,不由让少女才有的一点信心几乎消散殆尽。

    林逸飞摇摇头,走到老人的床头,突然扭头道:“有痰盂没有?”

    “干什么?”刘姐不解问道,看病的医生不少见,看病用痰盂的医生倒是头一回看到。

    “脸盆行不行?”少女慌忙递过了盆子。

    林逸飞点点头,伸手接过,只是把脉片刻,眉头一松,突然手臂一挥,老人本来平躺的姿势,突然翻身坐起,只不过仍是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你干什么?”刘姐大惊失色问道。

    不等她话音落地,林逸飞已经一掌击在老人的胸口,老人好象沉哼了一声,一张口,一口痰利箭般的射出,林逸飞伸手用痰盂接住,翻掌拍在老人的背心,老人眼睛睁开,又是呕出几口浓浓的痰水。

    “憋死我了。”老人虚弱的说了一声,茫然的望着眼前的林逸飞,“这位是?”

    “爷爷,你醒了?”少女兴奋的叫了一声,奔了过去,雨曦也是跑到爷爷身边,高兴的摇着爷爷的手臂,“爷爷,爷爷。”

    孔医生又惊又愧,不知道这个林逸飞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有什么本事,难道这个老人只是一口痰憋住了,这才引起的昏厥?这个林逸飞又是如何判断出来,他那一掌又是什么疗法?

    “爷爷,是这位医生救了你。”少女眼中满是感激,望着林逸飞道:“林医生,谢谢你,孔……咦,孔医生人呢?”

    刘姐望了一眼车厢出口,低声道:“他走了。”

    原来孔医生自觉得不好意思,趁者众人的目光都被林逸飞吸引,早就闷声不响的溜了出去。

    “爷爷,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老人有些虚弱的应了一声,林逸飞低声道:“老人家才醒过来,需要休息。”伸手扶老人躺下,拉过来被子给他盖上,老人缓缓的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现在暂时不用担心,睡眠对他有好处。”林逸飞回头望了一眼少女。

    “那谢谢你了。”少女望着病榻上的爷爷,听到林逸飞用暂时两字,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爷爷最近好象身体越来越差了,本来几年前,”看了病床上的爷爷一眼,

    “林医生,你不介意和我出去谈谈?”

    看到林逸飞点点头,转头对刘姐道:“刘姐,麻烦你让李医生帮忙照看一下,我一会就回来,还有其他乘客就麻烦你说一声。”

    “你放心。”刘姐爽快的答道:“我和他们都沟通了,他们都很通情达理,会保持绝对的安静,方姑娘,你不用担心,老爷子看样子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到了潜山,一切都好办了。”

    少女点点头,和林逸飞走到车厢的过道边,“今天要多谢你了,林医生,”少女眉头稍展,盯着林逸飞道:“你刚才的暂时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爷爷的病还会有变化?”

    “人生终叶落,药医不死人,”林逸飞一句话让姑娘本来红润的脸色变的苍白,“老爷子这病已经得了多时了吧?”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4:00:45 |
林逸飞倒是好性格,足足和刘姐谈了半个多小时,就连刘姐都有些不耐烦,频频向门口望去的时候,少女终于姗姗来到。

    “实在过意不去,”少女望着林逸飞的眼神有些歉意,“我才安排好爷爷和弟弟住的地方,让你久等了,刘姐,多谢你。”

    刘姐站了起来,笑了笑,“和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我还有事,剩下的你就自己处理吧。”本来想起身走开,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在少女的耳边说的两句。

    少女好象有些诧异,听到刘姐说完微微点头。

    刘姐向林逸飞打个招呼,转身出门,望着刘姐的背影消失不见,少女扭过头来,有些歉意的望着林逸飞,“林医生,害你久等,不好意思,还不知道你的大名。”

    “我叫林逸飞,不过惭愧的是,我并不是个医生,见习医生也不是,”林逸飞苦笑道:“刚才为了看病,只能那么说,不然我怕刘姐都不会让我进入车厢。”

    少女有些吃惊,“你不是医生,那你怎么会看病?”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唐突,“对不起,我说的是你会看病怎么会不是医生?”

    林逸飞心中暗想,你这两个说法好象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爱好而已。”

    “爱好?”少女微笑道:“你这么说岂不是让很多人汗颜。”

    林逸飞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探讨,“对了,方小姐,对于老爷子的病……”

    他正在犹豫如何措辞,少女已经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叫方雨桐,大家都是年轻人,你叫我雨桐或者小方都行,”看着林逸飞点点头,又道:“林医生……哦,林先生,”少女笑了起来,“称呼你逸飞不会介意吧?”

    林逸飞笑了起来,“名字无非是个代号,你怎么称呼都好。”

    “那好,逸飞,你说自己不是医生,但刚才我听刘姐说你是钱叔夏老中医的弟子,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真的?”方雨桐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期盼,上天柱山游玩不过是个幌子,刚才她木然记得林逸飞在火车上做的诊断竟然和几年前一个奇人说的差不多。

    只不过她几年前只是听到家人提及,印象不深,等到林逸飞走后,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后才突然记起,当初爷爷比较倔,那个奇人给他开药的时候,他还很是生气,认为自己身强力壮,何须服药,这才一笑了之,没有想到没过多久,也就是两年前的夏天突发一场大病,差点要了爷爷的性命,不过那个奇人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让他们竟然无处找寻。

    “我认识他。”林逸飞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如果说钱医生是他的弟子,估计别人也不会相信。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上天柱山旅游?我们也是来这里旅游的,不如结伴同行,你认为如何?”少女追问道。

    她关心林逸飞的行踪还是为爷爷的身体考虑,虽然潜山有医院,可是爷爷毕竟是来这里游玩的,刚才小睡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坚持不住院,自己好说歹说的,这才把爷爷先送到宾馆休息,只是这么一来,既然有了昏厥的先例,难免没有下次,这才是她竭力想留住林逸飞的原因,少女虽然年轻,可是已经发觉林逸飞这个人并不简单。

    “我倒无所谓。”林逸飞笑道:“只是怕老爷子嫌我。”

    “怎么会。”方雨桐见他答应了下来,高兴非常,“你还没有和我爷爷聊过,等到你和他熟识了,你就会发现其实他是个很好相处的老人,他有的时候还和孩子一样,就和雨曦,也就是我弟弟还能玩在一起。”

    林逸飞笑笑,不置可否。

    方雨桐抿嘴一笑,内心有些喜悦,“逸飞,谢谢你。”

    林逸飞提起了背包,站了起来,“和我在一起,你说的最多的两个词一个是对不起,一个就是谢谢你,只是拜托你不要这么客气,不然我可真的受不了要走了。”

    方雨桐‘噗嗤’一笑,“怎么说你也帮了我的大忙,谢谢是应该的,不过你如果真的是去天柱山旅游,我倒是一个好的向导,因为这里我可不是第一回来过。”

    林逸飞心中一动,“那么说我还要真要麻烦你一下,不知道现在的天柱山还是不是我记忆中的那座山。”

    方雨桐笑道:“这么说你也来过这里?”

    林逸飞表情有些异样,“我的确来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改变了没有。”

    少女并没有察觉他言语中的深意,还以为他指的是小的时候来过,所以记不清楚,又怎么会料到他指的是八百年前。

    二人边走边谈,出门找辆计程车,“我爷爷和弟弟都先去了宾馆,那里离天柱山不远,登山的时候也方便。”方雨桐解释道。

    “别是太贵,不然我可住不起。”林逸飞笑道。

    “刚才已经给你定了一间,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方雨桐也笑了起来,“还算半个医生,我们怎么好意思在让你破费,你能肯赏脸我们已经身感荣幸。”

    虽然这么说,不过看她早就做了准备,可见对约请林逸飞同行已经势在必得,“你是江源市的?”少女和林逸飞并肩坐在后排,等到的士启动后,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林逸飞倒有些奇怪。

    “我知道钱叔夏医生是江源市的,所以这才猜测,”少女扭头望了林逸飞一眼,“对了,你刚才说不是医生,那你现在哪里高就?”

    “我还是个学生,”林逸飞笑了起来,“浙清大学新闻系的。”

    “浙清大学新闻系的?”方雨桐明显愣了一下,“那有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突然摇摇头,“我想你多半不认识,他到浙清没有多久。”

    她好象认定林逸飞多半不认识那人,也没有再说,林逸飞却也不问。

    二人沉默下来,林逸飞扭头望向车外,只见公路两旁的山脉绵延起伏,苍翠一片,目光游离不定,似乎在找寻什么。

    方雨桐本来只是觉得林逸飞不一般,这个时候偷看他的侧脸,却觉得这个人好象有些古怪,总像有心事的样子,从她这个角度看来,林逸飞或许并不能算是英俊,只是那种气质在同龄人中实属罕见。木然脑海浮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不由苦笑。

    “这里其实已经算是天柱山的余脉。”方雨桐打破了车里的沉静,“天柱山方圆很广,共有四十二峰,十八岭,五十三洞,十六岩,七关,八池以及四十八寨等等名胜以及许许多多的古迹。”

    “你都去过?”林逸飞饶有兴趣的转过头来。

    方雨桐摇摇头,“这些地方一一浏览,那不要几个月,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去的也是一些已经开发的地方,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陪你一块逛逛。”

    林逸飞笑笑,“那你去过的地方不妨给我介绍一下。”

    “我也记不得那么多,”方雨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上次来这里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不过我爷爷对这里情有独钟,每隔几年就会来一次,以前是我爸爸陪他,今年我爸爸不想去,才让我跟爷爷一道的,恩,爸爸是有事,你可别对我爷爷说我爸爸不想去,”少女狡黠的笑了笑,“不然回去后,我爸爸又要挨骂了。”

    林逸飞笑笑,“我象多嘴的人吗?”

    方雨桐上下看了他半晌,摇摇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天柱山南坡稍缓,北坡陡峭,一般游人都是从南坡登天柱山的,逸飞,快看,看到半山腰的野寨了吗?”

    林逸飞扭头望去,突然一愣,神色仿佛有些激动,只是面向车外,方雨桐并没有发现,只是兴高采烈的介绍道:“那里有梁朝古刹乾元禅寺。寂觉古塔,黄庭坚读书亭还有石牛溪摩崖石刻,到时候我会带你上去看看,对了,上面还有汉武帝拜岳台,那个地方可是鸟瞰天柱山全貌的地方。”

    “那就麻烦你了。”林逸飞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道。

    “不麻烦,”方雨桐又道:“我也想看看呢,说是陪你去,其实是让你陪我……当然还有我爷爷,你也知道,老人家腿脚不好,万一有什么不好过的地方,还要你帮忙的。”

    少女好象觉得刚才所说的让人容易误会,画蛇添足的解释道。

    林逸飞并未注意,“我记得再上去好象有个马祖洞,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当然还有了,”方雨桐笑了起来,“再上去有个马祖庵,对面就是马祖洞,不过马祖庵还有点看头,那个马祖懂黑漆漆的,里面也没有什么的,我当时只是在洞外看看,很多人还上里面合影留念呢。”

    林逸飞淡淡道:“那本来只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太奢华了,不如去住宾馆。”

    方雨桐点头道:“不过我对马祖此人知道不多,只记得好象有个磨砖成镜的典故好象是说他的。”

    林逸飞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磨砖不能成镜,坐禅岂能成佛,只不过事事若有计较,已落了下乘,坐禅坐禅,只要心中有佛,坐禅有何不可?”

    “你倒还象个和尚一样,说的满有禅机呢。”方雨桐眼中满是笑意,“不过怎么看你都不会成为个和尚。”

    “为什么?”林逸飞不由问道。

    “因为你好象是个感情蛮丰富的一个人。”方雨桐打趣道:“和尚不是得断绝七情六欲吗?”

    林逸飞笑笑,却不言语。

    “马祖洞再向上攀登数百米的陡坡,就到了海拔千米左右的青龙涧。”方雨桐把知道的统统卖弄了出来,“从那里看过去,真的是眼前一亮,都说天柱山是峰无不奇,石无不怪,洞无不杳,泉无不吼,这几句话大有道理。”

    “青龙涧对面应该叫做飞来峰吧?”林逸飞强忍内心的激动,只是自己都觉得语气有些怪异。

    方雨桐却显然没有留意,就算发觉,也只是以为他故地重游,难免有些激动,“不错,飞来峰是天柱山的第二高峰,那是一座几乎没有裂缝的巨大花岗岩山峰,巍然屹立,最奇怪的是峰顶有一块扁平状的大石,直径足足二十多米,高有三米,仿佛天外飞来的样子,别人都是奇怪,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

    “天外飞来的?”林逸飞突然笑了起来,“为什么没有人猜是人扛上去的。”

    “你别吓我,”方雨桐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么大的石头,要有人能扛上去,那也是个外星人,绝对不会是地球人的。”

    她没有注意到林逸飞的笑容有些讥诮,继续道:“不过那块石头除了大,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倒是远望峰海有如飞虎,狮子,青蛙,月牙的,颇为好看,青龙涧西行也有很多古迹,一路上的石头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比如什么‘仙人击鼓’,‘金鸡振翅’,‘蜗牛石’什么的,你见了一定喜欢!”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喜欢的都是这些花巧细微的东西,林逸飞自从听到飞来峰后,心中竟是少见的激动起来,他来到这个时代以来,除了开始有些意外,情绪激动外,一直控制的很好,只是这个时候竟然又忍不住内心砰砰的大跳起来。

    这里埋藏着他的记忆,埋藏着他的过去,八百年的时间虽然漫长,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不过算是浪花一朵,很多慷慨激昂的故事只如大海中浪花朵朵,虽然壮阔,终究湮灭,只有数峰清苦,对望黄昏,绿水无情,流淌寂寞。

    “逸飞,快看。”方雨桐突然伸手向车外指道:“快看,那就是天柱山的主峰,你在想什么呢?”她看着林逸飞突然沉默下来,忍不住问道。

    林逸飞心头一震,抬头望去,只见一峰独立,如倚天长剑般插向云霄,耸立在一片峰海之上,尽显孤独!

    “我只是在想,”林逸飞望着远远的山峰,眼中光芒闪动,“青山若是有情,发现白云苍狗,变化无常,当身边所熟悉的一切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它会不会寂寞?”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4:01:12 |
有句话曾经说过,旅游就是拿着钱找人坑自己,是一种典型的损己利人的行为。

    当然,这不是说现在旅游的人多么的——,有什么舍己为人的崇高情操,他们心甘情愿的被坑只能说明他们已经从另外一个方面找到安慰自己的途径。

    旅游已经失去了原先那种强身健体,陶冶,感悟或者美化的高雅情趣,变得可以斤斤计较起来,就象很多人活着已经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一种责任和义务,旅游同样如此!

    当把一张张照片,自己去过,而别人没有去过的地方当作可口大餐摆到别人眼前的时候,望着别人三分艳羡,三分崇拜,三分妒忌加上一分痛恨的时候,所有的损失可以变的忽略不计。

    既然这样,自己看到什么美央美涣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嘴上说的再好,也不如一张照片来的实在,更多人都是走马观花的一直向前,就想要寻找南墙一样,只留下一堆让别人观赏的照片,当然,还留下无数可以让环保人士不至于失业的各种垃圾。

    林逸飞当然不会这么俗,他看到青山依旧的时候跟多的是感慨,记忆仿佛都在昨日,却是那么遥不可及,不过雅人好象不止他一个,方老爷子也有点与众不同。

    老爷子并不对什么‘仙人击鼓’,‘金鸡振翅’的感兴趣,当一堆人蜂拥而上,在那里人工划出来,算得上符合很多人口味的景点旁边,排队等着照相的时候,老爷子却是不屑一顾。

    在火车上的时候,别人都会以为老爷子马上要断气的样子,没有想到没过一天的功夫,他又生龙活虎起来。腿脚比年轻力壮的后生还要麻利。

    老爷子每次停下来的时候,神色都有些怅然,摸摸这里,看看那里,虽然景色很是普通,可是在他眼中仿佛有着不寻常的含义,方雨桐是知道但是不说,林逸飞却是不知道但是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秘密,他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就象他来到这里也不是来旅游一样,他看出来老爷子可能只是为了找寻一些没有忘记的记忆,这些记忆在旁人的眼中或许微不足道,但是在老人眼中显然有些非比寻常的意义。

    林逸飞怀中的雨曦却是显然还不能理解大人的心情,总是喜欢往热闹的地方钻,方雨桐跟着老人爬山还可以,再跟着弟弟跑前跑后的就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林逸飞也在,照顾雨曦的义务就落在了林逸飞头上。

    认识虽然只有一天,上到老,下至小,再加上一个方雨桐三人,对于林逸飞都是非常的有好感。也不当林逸飞是外人,尤其是雨曦。对于林逸飞简直比对姐姐还要亲切,只要的原因还是林逸飞从来不训斥他,姐姐却是是不是的嘟囔几句。

    突然看到一堆人围着前面叫叫囔囔,方雨曦又是顺着人缝挤了进去,别看他是个孩子,倒还灵活,轻易的挤到了前面的场地,林逸飞苦笑一声,望了一眼方雨桐,“我进去看看。”

    方雨桐点点头,“我和爷爷在前面等你们。”

    她看到爷爷精神不错,越走越远,还是放心不下,向前追了过去,才跑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望去,想着林逸飞嫣然一笑,举举手机,“找不到电话联系。”

    林逸飞点点头,转身向人群中挤了过去,口中不停的念着,“请让让,请让让。”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将文明的时候,又有哪个会理他,还是和面墙一样堵在前面,林逸飞没有办法,又不能直接跳过去,嘴角一丝笑意,不再废话,迈步直接向前走去,人群自动的向两旁散去,几个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纷纷向挤自己的人怒目相向。

    被林逸飞挤到一旁的人也是莫名其妙,却是找不到哪个是罪魁祸首,只好装作无辜的样子解释道:“人太多,这年头,出来旅游就看人了,咦,小孩子蛮可爱的,几岁了,”此人看来精通乾坤大挪移之法,轻易地就将矛盾化为无形。

    身旁的本来脸色不善,听到了大有同感,连声说道:“不错,不错,真搞不明白,他们出来添什么乱,”他们不停的抱怨着,却忘记自己也是添乱的一员,“我儿子五岁了,这不,带他出来感受下大自然。”脸上当然是骄傲无比,做父母的就算做牛做马的,为了子女,辛苦也是值得的。

    先前那人马上一顿夸,说这孩子是器宇轩昂,天庭饱满,地格方圆,一看就是个富态像,长的和爹妈这么像,不用问,爹妈也是老板贵人的,看他们的表情深恨自己没有女儿,不然当场就定下了娃娃亲。

    被夸的那位一时云山雾罩,辨别不清方向,连连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小孩子,这么夸他就宠坏他了,可是看表情,却恨不得对方一直讲下去才合了自己心意,一时间二人中间的一丝不满早已经化作了青烟,消失不见了。

    始作俑者的林逸飞却早已经挤入了人群,来到雨曦的身旁,看到他聚精会神的望着场地,原来只是个普通的套圈游戏,就是地上摆着一堆玩具,猪狗猫羊的小玩具,大点的还有玩具汽车什么的,然后一块钱一个塑料圈,套上拿走。

    虽然这些东西对于旅游的人而言,是属于鸡肋那种,就算套到了,也是吃之无味,弃之可惜,但在孩子眼中却有极大的诱惑力,他们不懂的欣赏什么青山碧水,更不明白什么是锦绣河山,大好的山河,却知道眼前的这些玩具有着说不出的魔力,是可以带走玩耍的。

    就有几个和雨曦大小的孩子赖在那里不肯离开,非要家长套两件东西才肯起身,那几个家长初时作慷慨状,一个领导干部模样的胖子,长着一个看起来就是很腐败的样子,已经大声说道:“几块钱嘛,自己一包烟就要二三十的,算得了什么,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肯定要大一些,不然就没有那种震撼炫耀的效果。

    只是看到大伙的眼光都望着场地的玩具,好象没有哪个注意到自己,不由有些失落,伸手从皮包里掏出了张一百的,故作豪爽的大声叫道

    :“老板,来二十块钱的。”心中当然有些肉痛,烟是别人孝敬的,旅游费用是公家出的,这回的钱可是实实在在自己的。

    老板早就眉开眼笑,连声祝愿他能套中几个,数了二十个塑料圈给胖子。

    雨曦扭头望向林逸飞道:“大哥哥,你帮我套那个小狗好不好?”小孩子伸手指向离脚边不远的一个玩具小狗,眼中满是期盼。

    林逸飞看了苦笑,心中却有些佩服这个做生意的方法,远一点的都是大家伙,有的直径看起来比塑料圈的还要大,如果真的套上,那真的就违反物理学定律了,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奔着那个使劲。

    这个玩具小狗看起来虽然比较近,也容易一些,不过要真没有点水准,还是很难套中的,因为就算你够准,塑料圈也会二次跳起,让你空欢喜一场,不过最关键的一点是,林逸飞怎么看,这个玩具狗都不象值一块钱的样子。

    “大哥哥,行不行嘛。”雨曦也使上小孩子不用学就会的赖皮战术,扯着林逸飞的衣袖摇晃个不停。

    这一会的功夫,胖子已经扔了十七八个塑料圈,当然他瞄准的是比较远点的大汽车,高档玩具,却是多半落空,有几次好不容易搭了个边,塑料圈嘲笑般的弹起,落在了一旁,一旁的老板唉声叹气的不停的说道:“哎哟,就差一点,再努把力,你看,这个就要套中,唉,可惜。”

    胖子发疯般的扔出了十几个塑料圈后,才发现手头只有两三个本钱,脸色有些不自然,却强笑道:“这算什么,不就是个玩嘛。”话虽然这么说,还是转移了一下战略,瞄准了半天,下一个向不远处的一包香烟投去。

    林逸飞一看他出手,就知道这次还是落空,果不其然,塑料圈竖着就出去,滚了几滚,出了界外,套中了一个小石头。

    胖子的脸色发青,望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装作慷慨的样子把剩下的套圈都给了儿子,“小明,你来试试。”

    小孩子雀跃不已,伸手接过套圈,向离脚边不远的小玩具仍了过来,林逸飞看了一眼雨曦,心中好笑,孩子们的看法竟然比大人要明智一些,不过近处的也不是那么容易中的,塑料圈虽然搭在玩具的边上,却是习惯性的弹起,别人叹息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的扣在了另外一个玩具的上面,是个瓷娃娃。

    老板心中嘟囔道,人要是走运了,说不定哪块云彩有雨,脸上却挤出了笑容,“恭喜恭喜。”上前拿起了瓷娃娃递在孩子手上。

    小孩子很开心的样子,又把最后一个套圈仍了出去,不过运气并不是总是有的,套圈习惯性的落了个空,小孩子却已经很满足,抱着瓷娃娃和爸爸离去,却不知道手上的瓷娃娃老板进货的时候是八毛钱一个劣质品。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4:13:06 |
老板看了他们一眼,懒洋洋的不起劲,还是走了过来,眼中的鄙夷不言而喻,递给了林逸飞三个塑料套圈,祝你好运的话都不想再说。

    林逸飞笑笑,望着雨曦道:“你要哪个?”

    “那个小狗。”雨曦伸手一指,又压低声音说道:“你轻点,这个离的很近,不要扔,把胳膊伸长一些放古去,估计就差不多的。”

    林逸飞倒没有想出来他年级虽是,想出的主意倒是可行,不觉好笑,看来一些方面他比那个胖子要聪明了很多,把塑料圈在手中掂掂分量,早已经成竹在胸,这下扔了出去,方圆十米内的东西逃不过他的手心。

    雨曦的主意虽好,林逸飞只怕这么扔出去,老板会把自己扔出去,循规蹈矩的把一个塑料套圈一丢,正好圈中那只玩具狗,本来套圈弹性不错,落在地上,还要跳起来,这也是很多人投不中的原因,可是林林逸飞掷出的暗中带有回旋的力道,塑料套圈想跳起来都难,这种手法本是使用暗器的一些基本功夫,用在这里不免大材小用。

    套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将玩具套在中央,灰尘都不带起一粒。

    “大哥哥,你真厉害。”雨曦跳了起来,拍着手掌兴奋的叫道。

    林逸飞微微一笑,“雨曦,下一个你要哪个?”

    “那个。”雨曦伸手一指,还是一个小玩具,林逸飞有些苦笑,心道就算十拿九稳的套中了,我们还是亏的,不过看雨曦这么兴奋,知道在他心目中,这小玩具的价格绝对不止一块钱,不忍心扫了他的兴,伸手一丢,又是中了。

    雨曦望着他的眼神只能用崇拜来形容,“还有一个,你好好选选,”林逸飞晃晃手上的塑料套圈,“我可只剩下最后一个套圈。”

    雨曦这下一点回过味来,看了半天,指着远远的一个不小的电动玩具,“那个。”

    林逸飞二话不说,出手一抛,又是稳稳的落在玩具的上面,老板目瞪口呆,几乎晕倒,这种玩具二百多块钱,算是这里最贵的,自从摆出来后就没有被人拿走过,因为外边包装盒子的直径要比塑料套圈大一点,不过差别很细微,不拿套圈和玩具在一起比量那是不会有人发现的,所以他才放心的放在这里吸引上当受骗的,这个玩具也给他赚了不少,没有想到今天这么邪门。

    走过去看了一下,没错,塑料圈紧紧的箍在上面,老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虽然心里不情愿,不过场外这么多眼睛看着,只要费力的将塑料套圈摘了下来,把玩具递给了雨曦。

    雨曦高兴的一把抱过,还不忘记把其余的两个带上,带着众人羡慕的目光,蹦蹦跳跳的出了人墙,他眼神倒尖,伸手指着前面的方向,“姐姐在那边,姐姐,姐姐,快看,我拿的是什么。”

    方雨桐看着他捧的一个车模玩具跑了过来,脸色一扳,“又让你大哥哥花钱,真不好意思,逸飞,多少钱?我还给你。”

    林逸飞笑笑,“三块。”

    方雨桐有些吃惊,问了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不由连说林逸飞运气好,却也没有多想,四人休息了一下,又是起身向峰顶走去。

    他们这次走的路线和车上方雨桐介绍的一样,不到中午的时候已经过了马祖洞,到了青龙涧,站在那里,向对面望去,只觉得视野一宽,豁然开朗。

    远处群山起伏,错落有致,白云徐徐飘过,倒显得山峰好象活了一般,时隐时现。

    “对面那座山峰就是飞来峰。”方雨桐望着远方,也觉得心情大好,笑着向林逸飞介绍道。

    林逸飞微微点头,目光正在飞来峰上只是稍作停留,已经情不自禁的向一处望去,木然间脸色一变,笑容僵在了脸上。

    方雨桐不经意的望见他的脸色,吃了一惊,“逸飞,你怎么了,不舒服?”

    和林逸飞在一起只是一天的功夫,但是在方雨桐的眼中,他是个过于成熟稳重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沧桑。

    沧桑是什么,或许不过是经历过了,一种平淡的接受,可是少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让人感觉到如此的沧桑?这些方雨桐都没有问,她觉得林逸飞虽然站的和他们很近,也绝对是个好人,可是她却感觉他好象站的很远,有一种漠视天下苍生的味道,他又象一层厚重的外壳,里面总是掩饰着什么,她虽然好奇,可是无意探究。

    她也觉得林逸飞很冷静,又有些寂寞的感觉,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这都是少女敏感的心思捕捉到的,可是这么冷静的人脸色突然变的难看,这就让她难免有些诧异,随着林逸飞的目光望过去,那个方向光秃秃的一片,褐色的岩石有些丑陋的布满了对面山壁,相对着青山碧水而言,那里非但没有什么好看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难看。

    “没什么,”林逸飞摇摇头,脸色这一刻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内心的掀起的波涛还是没有平息,“我只是觉得,那边好象和我见到的有点不一样。”

    “你以前来过?有什么不一样?”方雨桐好奇的问道,“我这几年来过三次,那面都是光秃秃的一片,好象地形比较险恶,也没有什么矿产,所以就算开发商都懒得在那里花费力气,至今还是荒芜一片。”

    林逸飞苦笑摇头,“我本来以为那里会有一条飞流直下的瀑布,瀑布下面有一潭碧水,水中再有点游鱼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想的倒美。”方雨桐哑然失笑道,“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青山绿水的,有点陪衬才显得这里风光独好。”

    林逸飞轻轻叹息了一声,目光望着远方,却有些头痛,那里本来应该是通向地下迷宫的入口,现在变成了这样,自己怎么办,找个挖土机进行挖掘?

    微微的摇摇头,知道此法不可行,就算自己花钱请人来挖,资金不够是一方面,没有当地政府的批准,那是绝对行不通的。自己本来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取点宝贝,变卖点钱,做点有用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青山依旧,只是某些地方还是有了变迁,最要命的就是原先的入口已经不见。

    “那里的确有一条瀑布。”方老爷子本来一直默不做声,突然插嘴道。

    “爷爷,这里以前真的和逸飞说的一样?”方雨桐有些奇怪,又有些恍然,听林逸飞的口气,他以前好象来过这里,难道这些不过是他小时候的记忆。

    方老爷子掐指算了一下,突然伸出五个手指头,“有瀑布的那时到现在可真有些念头了。”

    “五年?”方雨桐奇怪的问道,“那不算太远呀。”

    “五年?岂止是五年,”方老爷子摇摇头,“是至少五十年了,部队,不止五十年。”老爷子又想了一下,“那时候我才十三岁,现在已经七十有九,这么说已经离那个瀑布的消失不见足足过去了六十六个年头。”

    “六十六年?”方雨桐吓了一跳,那应该是一九三六年,望了一眼林逸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逸飞贵庚?”

    林逸飞苦笑道:“我好象和你应该差不多的。”

    方雨桐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也才二十上下,那你怎么知道六十六年前这里有个瀑布?”

    林逸飞还没有想好措辞,方老爷子已经笑了起来,“你还较真起来,我现在说了,你现在也知道以前这里有个瀑布吧?”看着方雨桐点点头,老爷子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那么你二十多岁,知道五六十年前的事情有什么奇怪,这点都想不明白,亏了你还是北星的高才生呢。”

    方雨桐脸色微红,心中却有种古怪的感觉,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明白,但她好象觉得从林逸飞口气中,他并非是简单的听说而已,当然这个念头很怪异,她却无法当着林逸飞的面和爷爷提及。

    “那条瀑布怎么会不见?”林逸飞缓缓问道。

    “怎么会不见?”方老爷子眯缝着眼睛,望着远处的那片荒芜的地方,神色有点缅怀的味道,“说来话长,我小的时候就在这附近居住,那里当然还没有什么旅游区的,树木也比这个时候要多的多,绿树成荫,遮云蔽日的,一些种完庄稼,打猎累了一天的汉子,最惬意的就是在这里舒舒服服的躺着休息一会。”

    不但老人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就是方雨桐都是有些出神,偷偷的斜睨了林逸飞一眼,却看到他盯着远方,似乎听着老人的述说,又似乎完全没有留意。

    “虽然那个时候的日子苦的很多,”方老爷子低声道:“有的只有巍峨的高山,数不尽的树木,无暇的白云白云潺潺的流水,可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倒宁愿还是去做个天天跑来跑去的孩子,无忧无虑。”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4:37:03 |
“爷爷,我现在也是无忧无虑的。”别看方雨曦才五六岁,可是很懂事,这个时候站在爷爷的身旁,扯着他的衣角轻声道:“难道你不开心了吗?”

    方老爷子慈爱的弯下腰来,把他抱在怀中,“爷爷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只是人来了,日子不多了,就难免总是想想以前的事情。”

    方雨桐心中一震,望了林逸飞一眼,却看到他也向自己望来,微微摇摇头。

    方老爷子看起来老糊涂的样子,一切却都看的清楚明白,“雨桐,你不要以为是逸飞说的,你不要错怪他,其实我早就知道,如果在火车上不是他救我,我这条老命已经没了,再说,我老了,并不糊涂,很多事情还是知道的,就算现在双腿一蹬,七十多岁,虽然算不上高寿,却也不能说是早死,你还想爷爷是个老不死的怪物吗?”

    方雨桐=2脸色有些苍白,“爷爷,你说什么呢,死死的,多不吉利,雨曦,快下来,爷爷登山就够累了,还要抱你。”

    林逸飞却笑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其实人终有一死,只要死时无怨无悔,那已足矣。”

    老爷子精神一振,望着林逸飞道:“说的好。”

    方雨桐却是全身一震,有些诧异的望着林逸飞,这种话出自林逸飞之口,难免有些站着说话不嫌腰痛的感觉,只是看着他说的虽然平平淡淡,神色中自有一种豪气,却让人辩驳不得。

    “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方老爷子喃喃年道:“可是这世上实在有太多的我们无法知道的事情,比如说这个瀑布吧。”伸手一指前方那个荒芜的岩壁,上面竟然寸草不生,“我记得小时候,那瀑布好大,尤其夏天的时候,有如一条白龙怒吼向下,底下的深潭却是冰冷刺骨,就算会游泳的都不敢轻易下去,我下过两次,却只到一分钟就爬了上来,那个感觉,如同全身马上就要冻成冰一样。”

    林逸飞脸色不变,眼中却有一丝光芒游走,知道老人说的一点不错。

    “当初那里可是我们休息游玩,夏天避暑的好去处。”方老爷子叹息道:“可惜后来竟然没了,我清楚记得那年我十三岁。”

    “怎么会突然没了,干涸还是地震?”方雨桐好奇问道,其实就想让爷爷休息一下,今天就不要再去别的地方。

    “我清楚的记得瀑布什么时候不见,一方面是因为对那瀑布有很深的感情,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那年你曾祖父也正好过世。”

    方雨桐倒不觉得什么,她对曾祖父没有什么印象,也很少听爷爷提起,只知道曾祖父是个猎人,林逸飞却是心中不凛,如果方老爷子那时候只是十三岁的话,他父亲应该年纪五十上下的样子,或许还是更年轻一些,那么恐怖不是老死的。

    “那年老爷子高寿?”林逸飞还是忍不住问道。

    方老爷子看了林逸飞一眼,微微点头,知道林逸飞询问的言下之意,很多时候和聪明人讲话是件幸福的事情,因为往往你只要开了个头,他们就会明白很多事情。

    “其实我到现在还不敢确信的是,我爸爸那时候到底死了没有。”老爷子嘘唏不已,“因为更准确的是一点说,我父亲不是死,而是失踪了,他失踪的时候才四十出头。”

    方雨桐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情爷爷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爷爷,那这件事情不和我爸爸说了吗,其实你只要说一声,以我爸爸的能力……”她看了林逸飞一眼,有点不好意思道:“我爸爸还是有能力寻找的。”

    少女显然不是个爱炫耀的人,方老爷子也很低调,可是林逸飞却知道他们的背景并非寻常的百姓那么简单,因为他们到了每个地方,虽然波澜不惊,可是飞库手打每个地方的人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照顾的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这当然已经在服务的范围外,只能说方雨桐的父亲虽然没有出面,可是却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方老爷子摇摇头,“找不到了,再说现在已经过了六十多年,就算当年还在,现在都一百多岁,怎么可能还在,那个年头想找却没有能力,这个时候有能力,却已经找不到了。”虽然他知道儿子现在能力不小,可是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失踪几十年的人,那无疑是大海捞针。

    微微叹息一声,老爷子望着远方的荒芜的山壁,老眼有些朦胧,虽然事情过了很久,再次提起难免还是有些感慨。

    方雨桐这才发现原来曾祖父的死还有个故事,看着爷爷有说下去的意思,轻声问道:“当年曾爷爷是怎么失踪的?难道是打猎遇上不……”突然伸手掩饰住嘴,神色有些不安。

    方老爷子笑笑,“没有关系了,这件事情我其实对你爸爸说过,不过他多半就没有对你说过,你爸爸很忙,其实我倒很想劝劝他,多陪陪家人岂不是更好,他也是奔六十的人,什么事情还是那么执著怎么行。”

    方雨桐笑了起来,“那爷爷你怎么不劝?”

    “我怕听他讲的大道理,”方老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眼中有种孩童般狡黠的笑意,“虽然不能否认他说的是对是,可是,呵呵,不错了,这里人多,传到他耳朵里面恐怕惹他不高兴的,是不是,雨曦?”

    “我最乖了,不乱说话。”雨曦天真的说道。

    “是呀,还是我孙子最乖,”方老爷子疼爱的拍拍他的头顶,“我也累了,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下吧。”

    众人都是点头,不远处有个凉亭,里面坐了不少人,一桌四椅,正好适合四人休息。

    来到凉亭,林逸飞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三个西装笔挺的人坐在那里,低声议论着什么,等到看到四人走到附近坐了下来,突然换了话题,无非是这里风光不错,下次去哪里玩。

    还有两桌却是大吵大叫,一桌谈论天南海北,显示自己的渊博,另一桌的话题却是购物,炫耀自己的多金。

    方雨桐快手快叫的收拾干净一张桌子,那上面只能用狼籍来形容,“真是的。”方雨桐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吃了东西也不知道把垃圾带走,不知道念的那些学问干什么去了。”

    一旁的那桌正好掉下了一个橘子皮,那人不知道听到方雨桐的埋怨还是怎地,弯腰拣起,把橘子皮放到了桌子上的塑料袋中,继续和朋友聊天。

    方雨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穿着很整洁,三十来岁,桌子上也是和人一样的干净,只有一个垃圾袋放着吃剩的东西,不由起了好感,相比之下,另外两桌就没有那么礼貌,吐痰扔物,毫不顾忌,还有一个和雨曦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已经掏出了鸡鸡,迎风尿了起来,惹得大人一阵赞扬。

    四人摇摇头,坐了下来,方雨曦向那面做了个鬼脸,低声说道:“姐姐,我也要小便,可以在这里吗?”

    方雨桐白了他一眼,“你敢这么做,看我不打死你。”

    林逸飞笑了起来,带着方雨曦上个不远的山顶的厕所方便一下,又带了回来。这会的功夫,方雨桐已经从背包里面拿出了食物和水,分给了众人,雨曦虽然顽皮,可是在姐姐的眼皮底下,一点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吃点东西后,开始摆弄起手中的玩具。

    “爷爷,你如果不累,给我们讲讲当年曾祖父的一些事情吧,我没有听过,我看逸飞好象也有兴趣。”少女向林逸飞眨眨眼睛,林逸飞笑道:“我是真的感兴趣,不用你提醒。”

    方老爷子大笑了起来,向着林逸飞说道:“我这个孙女其实哪点都不错,不过就是喜欢瞒着我这个老头子做些小动作,我还要总是配合的装作不知道,真的有点辛苦,还好碰到你这个小伙子,这次旅行不至于总在演戏。”

    方雨桐闹了个大红脸,狠狠的瞪了林逸飞一眼,转瞬却又笑了起来。

    “都说那年是灾年,因为那个瀑布干涸了不久,日本就发动了侵华战争,把老百姓带到水深火热的日子中,”老爷子叹息道:“不久我开始背井离乡,三年后参军,又打了几年,才把日本鬼子赶出了中国,我儿时的同伴都已经过世,死在四五年前的是大多数,要不每次回到家乡,老人都说那个瀑布断流干涸是个异像,不详之兆,那是老天爷的提醒。”

    “无稽之谈,我想瀑布没水干涸是个很正常的自然现象,”方雨桐在这方面倒不含糊,“爷爷,你又迷信,别把雨曦带坏了。”

    方老爷子笑笑,“我只是说老人说的,我可没有说,你不要赖在我头上。”

    林逸飞只是微笑,却不置可否。

    “我曾祖父也是那年失踪的,不知道是瀑布断流前,还是断流后?”方雨桐突然问道。

    方老爷子摇摇头,“我不能肯定,那天白天的时候他和几个人出门,一夜未归,我们都是提心吊胆的,你曾奶奶和我找了一夜,始终没有消息,我们不敢走远,那个时候的森林里面总有野兽出没,我们只拿把柴刀,唯一的一杆****被你曾爷爷带走,万一遇到了野兽,我们自身难保,你曾奶奶虽然担心丈夫的安危,却更怕我出事。”

    “后来呢?”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方雨桐还是问道。

    “后来我们只好回来,那夜,就是那条瀑布的方向,也就是我们住的山那面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响声,很沉闷,大地都在震动,我们当初还以为是地震,都跑了出来,第二天才发现那个山体已经部分倒塌,瀑布也没水了,”方老爷子叹息了一声,“自从那以后,你曾爷爷也就再也没有回来!”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4:37:43 |
“当初老爷子和哪几个人出的门?那几个人你认识吗?他们出门做什么?”林逸飞接连几个问题。

    方老爷子摇摇头,“那几个人除了马老三外都不是我们这一带的人,”看着林逸飞疑惑的目光,老爷子解释道:“马老三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本来家里有两个臭钱,可是喜欢吃喝嫖赌,没一样不败家的,后来卖了自己家的房子后,就一直在外乡流浪,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几个外地人跑了回来。”

    林逸飞心中一动,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淡淡道:“那条瀑布的断流会不会和老爷子的失踪有关系?”

    方老爷子一拍巴掌,望了孙女一眼,“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先前并不知道,可是后来在外边走南闯北的,也见过不少世面,没事的时候就想想当初的情形,发现里面有很多蹊跷的事情。”

    林逸飞缓缓道:“那几个外地人是什么口音?”

    方老爷子望着亭子外边的远山,“本来那个时候的我要分辨出他们的口音是不可能的,不过那天给我的印象很深,几个人的口音又很重,我倒还记住了几句,后来出去后一问才知道,他们的口音可以说是天南地北的都有,除了马老三外,其余的四个人一个是北方的口音,另外一个却是湘西的,第三个是闽南的,第四嘛,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

    “难道他的口音很特别?”方雨桐不解问道。

    “口音特别不特别我不知道。”方老爷子缓缓道:“我不知道他是哪里的,只是因为他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林逸飞忍不住问道:“他是哑巴?”

    方老爷子苦笑道:“我开始也以为他是哑巴,可是后来觉得不是,他很年轻,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那几个人好象都很怕他,马老三更是看都不敢看他,那个年轻人整个身子都罩在一个黑色大麾里面。人也总是躲在暗角一样,只是他的眼神,”老爷子好象打了个寒颤,“我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煞气,望着你的时候,就像一条饿狼望着食物。”

    林逸飞心中一凛,知道如果真和方老爷子说的那样,那个人可能是个高手。而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高手,“他不说话?”眼前突然一亮,“还有几种可能。”

    “什么可能?”方雨桐听的入神,问的声音稍大了一些。

    邻桌的三个人中有两个扭过头来望了这面一眼,只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似乎在望着远方的山峰出神。

    方雨桐有些歉意的对那桌的人笑笑,那两个人也是微笑示意,转过头去,专心的吃起了东西。

    林逸飞望了那三人一眼,心中冷笑,那个背对着他们的人虽然装作莫不关心的样子,可是从他的略微有些僵硬坐姿来看,他显然是在偷听,只不过林逸飞没有多想,或许老爷子讲的事情吸引别人来听也不足为奇。

    “逸飞,到底是什么可能?”方雨桐看到林逸飞一直望着邻桌的人,好象没有听到自己说话一样,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他可能十分谨慎,也可能他的出身很特别,怕说出来,方老爷子会听出他的口音,更怕别人知道他的来历。”林逸飞虽然是回答方雨桐的问话,眼睛的余光却盯着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只见他背脊微微的耸动一下,好象有些吃惊的样子,心中又是一动,回忆起刚才的情形,邻桌说话的不也一直是那两个人在议论,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也一直是一句话没有说?

    方老爷子苦笑道:“那时候我只是个孩子,就算我听出来能怎么的,马老三当时拿出十几快袁大头出来,把我爸拉到一旁低声嘀咕了半天。我记得我爸爸当时连连摇头,好象不同意,后来马老三又加了几十块银元,我爸看了我妈和我一眼,终于点头同意了什么。”

    “爷爷,他们当时谈论的什么,你一句都不知道吗?”方雨桐问道。

    方老爷子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后来我问了我妈妈,她也不清楚,这一直是个迷,也像个噩梦,如果不是第二天那几十块银元在家里,我们真以为那是一场梦,不过我一直以为他们不像出远门的样子,因为我爸出门的时候,还吩咐我妈做晚饭等他回来,没有想到他们这一走,竟然就是永别。”

    老爷子的眼角淌出两滴浊泪,望着林逸飞半晌,“这件事情我其实一直藏在心里,兵荒马乱的年代,死个人什么的,还不是常事,也就一直没有对别人说起,没有想到你说的一句瀑布,竟让我回忆去过去,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

    “那马老三呢?你后来见到没有?”

    林逸飞若有所思道。

    方老爷子犹豫半晌,终于叹息摇头:“没有,那天的人我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好象也失踪了,他虽然败家,还是个孝子,家乡里有个老妈,他是不是的会回来给几个钱糊口,但是那件事情后,他老妈也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会不会是他们一起失踪的?”林逸飞缓缓问道:“老爷子当初是个穷猎人,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方老爷子缓缓点头,“你说的也有可能,只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几个大活人为什么一起失踪,没有一个回来,对了,那天还有一件蹊跷的事情……”

    他话音没有落地,外边已经呼啦啦的来了一帮人,“累死了,累死了,这鬼天柱山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比起我去过的地方可差远了。”

    “是呀,这么大个旅游点,游乐的场景这么少,真扫兴。”

    “快拿点水出来喝,我都要渴死了。”

    一帮人五六个样子,大呼小叫的走进了亭子,喧嚣一片。

    林逸飞看了却是一怔,这帮人倒是老相识,就是在火车上他教训一顿的斗鸡眼和八字胡几个,他们看到林逸飞这附近有空位,一股脑的冲了过来,生怕晚了被别人抢了去,一个人走的快一些,撞了旁桌人的身上一下,也没有道歉,径直走了过去。

    旁桌那人霍然而起,就要发火的样子,背对着林逸飞的那个人只是摆摆手,那人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坐了下来。

    几个人才一坐定,就发现林逸飞在这里,不由尴尬非常,这个时候再出去不免有些示弱,好在林逸飞已经忘记了他们,他们也就假装不认识林逸飞的样子,不到片刻,又开始高谈阔论起来,不时的说几句下流的段子显示自己的幽默,偏偏声音又很大,显然是想让旁人听到。

    方雨桐有些脸红,向着爷爷轻声道:“爷爷,我们走吧。”

    方老爷子还没等说话,旁桌那个看起来很干净的中年人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这桌说道:“你们不该走,该走的应该是那帮垃圾。”说着伸手向斗鸡眼那个方向一指。

    方雨桐一怔,不明白他出头的意思,斗鸡眼他们却已经听到那人说的什么,勃然大怒,一个个站了起来,斗鸡眼抢先喝道:“你说谁是垃圾?”

    中年人冷冷的望着他,“说你们,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如果还想走着下山的话,现在滚出去还来得及。”

    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斗鸡眼一个大活人,听到这话当然火冒三丈,向着同伴哈哈笑了起来,“他让我们滚出去,哥几个,我们怎么办?”

    八字胡和其余的两个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教训他一顿,谁滚下去还说不定呢。”

    只是这四位心里有些发怵,他们倒不是害怕中年人,只是看到他站在林逸飞的附近,误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只是这次不等他们欺负别人,别人已经跑到自己头上拉屎,那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中年人双眉一竖,迈前一步,斗鸡眼四个虽然站成一排,可是毕竟属于动嘴不动口的那种,欺负个孩子还行,这下看人真的要动真招,忍不住退了一步,斗鸡眼嘟囔着道:“你讲不讲道理,你讲不讲道理,这里又不是你买的,凭什么你们可以呆在这里,我们就不行。”

    林逸飞有些好笑,看来这几位就是嘴上的把式,虽然嘴还是硬的,可是口气已经弱了下来。

    “留在这可以,”中年人冷冷道:“最好闭上你的乌鸦嘴,不要打扰别人休息。”

    斗鸡眼脸色有些发白,想打架又没有胆子,不打架又没了面子,正在犹豫的时候,八字胡已经扯了一下他的胳膊,“黄皓,我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这就走吧,”斗鸡眼借杆下驴,话也不说一句,已经冲出了凉亭,其余几个见了,也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经过他们一闹,方老爷子也没有继续讲的兴趣,缓缓的站了起来向亭子外边走了去,“我们也回去吧,今天我感觉有点累。”

    方雨桐慌忙收拾好东西和雨曦跟了出去,林逸飞缓缓起身,跟在后面,木然回头望了一眼,却看到那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已经转过头来,看到林逸飞望着自己微微一怔,目光瞬间变的炽热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4:38:20 |
深夜,迎宾楼。

    很多房间已经熄灯就寝,还有几间房间亮着灯,显然主人还是无心睡眠。

    方雨桐正陪着爷爷聊天,雨曦已经睡着,老爷子精神还好,方雨桐却是在等人,聊天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倾听着对门的动静,她在这里订了三间房,都在二楼,方便爷爷上下,又不会像一楼那么人多眼杂,她和雨曦一间,就在爷爷房间的隔壁,林逸飞的房间在爷爷房间的对面。

    林逸飞却还没有回来。

    下山后,爷爷并不准备去别的地方游玩,明天还会去小时候呆的地方转转,不过听林逸飞说,他好象也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不过下山后,他说自己去转转,至于什么目的,林逸飞笑而不答。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还没有看到林逸飞回来,方雨桐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当然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干涉林逸飞的行踪,她只希望在这几天的时间好好的和林逸飞聊聊,可不是关系到什么男女感情,方雨桐知道自己还忘记不了那个人,虽然那个人离她而去,从北星到了浙清,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

    她只是希望林逸飞能灵感天降,想出什么治疗爷爷的妙方,再说此次天柱山的下站就是江源市,提前和林逸飞搞好关系说不定见到钱叔夏老中医有用,她还不知道钱医生不是林逸飞的老师,而是徒弟性质的,所以还留着老中医能够治爷爷的希望。

    这个时候还不回来,还能去哪里?方雨桐咬着嘴唇,心中有些失望,她其实知道很多事情,也知道所谓的‘繁荣昌盛’的道理,温饱思淫欲是一点不假的!

    来到天柱山后,她就发现这里其实变化很大,多了一排排的洗头房,按摩城,还有各种名目的休闲场所。

    当然,这只是一些表面现象,去那里的人大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林逸飞这么晚还不回来,她不能相信他还在山上游玩,又没有听说他在这里有什么亲戚,这么说去那些场所已经变成唯一的可能!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方雨桐心中叹息一声,起身抱起了睡的正香甜的雨曦,“爷爷,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

    方老爷子点点头,“逸飞还没有回来?”

    方雨桐脸上一红,仿佛觉得心事被爷爷看穿一样,“他回不回不关我们的事情,爷爷,我们不要多问,随他去吧。”

    方老爷子嘿嘿一笑,“我倒是不管,男人嘛,总有自己的事情,你也不要等了,早点睡吧,我倒相信逸飞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比起那小子,我看的可顺眼多了。”

    方雨桐脸上更红,扭头出门,差点撞在门框子上,才出了房间,带上房门,就见到林逸飞仿佛民工一样,正背着个袋子从过道的方向走来。

    迎宾小姐困的不行,还是坚决的阻止他继续往里面走,他这身打扮属于‘衣冠不整,禁止入内’的类型,更何况背着一个袋子,土里土气的,怎么能进入这种贵宾客房。

    方雨桐连忙上前向迎宾小姐解释道:“这是我的朋友,也在这里住的,209号房间,麻烦你开下门。”

    这下迎宾小姐二话不说,拿出钥匙递给了方雨桐,这个少女虽然年轻,可是宾馆里面已经关照过,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不能得罪。

    二人来到209的房门口,方雨桐有些好奇的望着他肩上的袋子,“你背的是什么东西?”

    少女暗地里吸吸鼻子,没有从林逸飞身上闻到那种风月场所的香气,头型也没有变,反倒有股臭味,这么说,他没有去那种地方?推断落空,少女没有失落,反倒有些欢喜。

    “我去山里转抓,顺便采了些草药。”林逸飞笑笑,当然采草药是一个目的,实地勘察是另外一个目的,不过在那附近找了很久,发现不了第二个入口,不由让他有些沮丧,这才无奈先回来,再想别的方法。

    方雨桐眼前一亮,“给我爷爷的?”

    林逸飞点点头,“不错,总要试试,其实你爷爷的病并非没有希望。”

    “什么希望?”方雨桐惊喜的问道。

    “需要一件东西,不过要找到那东西实在有点……”林逸飞有些犹豫。

    “什么东西?”方雨桐急声问道,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怀中的雨曦嘟囔了一句,扭扭身子,又继续睡了起来,方雨桐看了雨曦一眼,压低了声音,“你说说看,说不定我有办法找到。”她的口气十分自信,听到爷爷的病情有了转机,更是兴奋。

    “不过也罢。”林逸飞叹息道:“那是一种上古传下来的古玉,叫做蟠龙如意,可以说极为罕见,可治沉疴,不过我估计那里恐怕没有。”看着方雨桐瞠目结舌的样子,林逸飞苦笑一声,“你散步认为我在说瞎话?”

    “不是,不是。”方雨桐本来以为他在说瞎话,什么上古传下来的古玉,好象神话一样,不过这东西都是宁可信其有的,“蟠龙如意?这是什么玉,我一定要好好问问,”方雨桐念了两遍,牢牢记了下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知道这种玉,那你见过没有?”

    林逸飞看了她半晌才道:“见过。”

    “在哪里?”方雨桐眼前一亮,看着林逸飞沉默不语,连忙道:“你放心,绝对不会白要你的,多少钱,我们可以买。”

    林逸飞忍不住摸摸鼻子,叹息了一声,“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关键是这种东西有钱都买不到,这样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见到可以通知你一声。”

    其实这种玉在那个地下迷宫里面就有,只是他总不能说,好,等我挖开了入口,再把玉卖给你,那么方雨桐不把他当作疯子,也得把他当作骗子,更何况目前对于进入山洞他并不乐观。

    方老爷子还不明白山洞为什么会倒塌,瀑布为什么会断流,林逸飞却隐约猜到是山洞的机关被找方老爷子父亲的那帮人引发,只是他们为什么能找到那个地下迷宫就是个奇怪的事情,这个地下迷宫入口相当隐蔽,里面的机关巧夺天工,据他所知的从洞口进入,如果不知道口诀走法,一辈子都会在外边转悠,可是那帮人不但进去了,还触动了里面的机关。

    只是可惜他们走的不但是死门,而且给里面造成了很大的破坏,不然整个山体不会倒塌变迁,从洞内流淌出来的清水不会被截断,造成外边瀑布的断流,那几个人方老爷子再也没有见到,估计是已经困死在里面。

    方雨桐有些失望,“好吧,那多谢你了,明天见。”看到林逸飞走进自己房间后,方雨桐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电话,“是叔叔吗?你认识有人精通古董古玉的吗?那好,麻烦你帮我查一块玉的出处,那种玉的名字叫做蟠龙如意,听说是……恩,听说的一种上古古玉,好,就这样,谢谢。”

    放下了电话,方雨桐一时间心潮起伏,无法安睡,林逸飞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物在她心目中变的神秘起来,开始只以为他是个好的医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个学生,而且是新闻系的,如果说学医只是爱好的话,一个省级医师束手无策的病状让他轻易化解,而且却没有想到他对玉器还有所涉猎,听雨曦讲,个一个人能打十来个,当然那是弟弟夸张的说法,可是这么一来,这个人又会两下子,那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摆弄着手中的手机,好象期盼突然来个电话问候一样,按了两下按钮,转瞬间又放下,心中暗自想到,他不找我,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他?只是心中的迷团不知道向谁倾诉,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可睡觉了没有?

    犹豫再三,方雨桐一声苦笑,我还是忘不了他,不过既然他当我是个红颜知己,那给他打个电话也是正常的了。

    才又拿起电话,突然听到隔壁好象有声音的样子,方雨桐一怔,凝神倾听,好象又没有声音,以为爷爷只是起来解手,摇头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竟然过了一点,才要上床睡觉,突然听到爷爷在隔壁大声喝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方雨桐吓了一跳,冲出了房门,用力敲着房门,“爷爷,什么事,我是雨桐。”半晌不闻屋里的动静,方雨桐吓的几乎魂飞魄散,房门无法撞开,只要冲到楼梯口找迎宾小姐要钥匙,手忙脚乱的打开了房门,却看到爷爷呆坐在床头。

    “爷爷,什么事?”方雨桐环视四周,发现窗户竟然是开着,冲到窗口一看,外边黝黑一片,才记得是二楼。

    “不是他,不是他,”方老爷子望着窗口,喃喃自语,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惶恐和困惑。

    “爷爷,是谁,你认识?”方雨桐摇着爷爷的胳膊,“爷爷,你醒醒。”

    方老爷子摇摇头,“我本来以为认识,可是怎么可能是他。”

    方雨桐听到爷爷胡言乱语,没有什么头绪,慌忙去敲林逸飞的房门,半晌没有动静,方雨桐心中一凛,让迎宾小姐打开了房门,只见房间里面那个口袋还在,只是床上整洁干净,林逸飞却已经踪影全无。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4:39:43 |
月明星稀,远处灯火点点,看似繁星一般。

    一处断壁的下面不远,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人,都是面对着一个斜斜向下的洞口,那个洞口漆黑一片,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

    洞口的旁边放着一具棺材,仿佛从洞里面挖出来的,腐败的不象样子,里面露出了灰白的骨头,众人却都看都不看,显然这具棺材不是他们的目的,个个脸色阴沉的和坟墓中爬出来的死人一般,只是望着那个洞口出神,仿佛那里面会跳出一个野鬼一样,有两个不时的望着远方,表情焦躁不安。

    “严先生,我们要等的人怎么还不来。”一个胖子额头都有细微的汗珠冒出,望着一个中年人问道,那个人穿着如同个剥壳的熟鸡蛋,干干净净,正是白天在林逸飞旁桌的那个,看他的装束本来是要出席那种大型的晚宴派对,没有想到却半夜三更的跑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

    “再等等。”严先生只是说出这三个字,就紧紧的把嘴闭上,看样子就算拿改锥去撬都有些困难。

    胖子还待再说,身旁一个瘦子拉了他一半,使了个眼色,胖子干笑了两声,绿豆般的小眼睛四处乱转,偷偷的看着众人的脸色,突然向着离洞口最近的一个人笑道:“包兄,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如果说众人的脸色阴沉的象死人,洞口的那个包兄就是个死人,浑身上下都是灰色的,两只眼睛也不是黑色的,竟然也有些发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衬托的缘故,别人被他看了一眼,估计一夜都要做噩梦,他只是回头望了胖子一眼,胖子就觉得全身发冷,一股寒意冲上了脊背,又强笑了一声,静等那位包兄说话。

    没有想到包兄比刚才的严先生口风还紧,只是看了胖子半晌,又转过头去,盯着那个洞口出神,仿佛那个洞口比胖子的笑脸可爱了许多。

    胖子心中嘀咕暗骂,我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打死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瘦子却把他拉到了一旁,低声道:“和那个姓包的有什么好谈。我们虽然打的死人的主意,可是还不够他狠,听严先生讲,他吃过死人的。”

    胖子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晚上虽然不冷,他穿的也不少,却感觉附近的微风突然变成阴风阵阵,说不出的寒意上身,“真的?那请他过来干什么?”

    瘦子看起来和胖子交情很好,压低了声音说道:“听严先生说这底下有点古怪,怕碰到什么脏东西,这才在湘西那面把他请过来,他吃过死人,听过就算鬼都不能上身的。”

    胖子冷冷笑道:“这世界上有什么鬼,我看他们纯粹是自己吓自己。不过他们既然把我们两个找来,再请他过来,明显的是不信任咱们。”

    瘦子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小声,严先生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一个人目光已经扫了过来,脸色寒冷如冰,腰板挺的和标枪一样,摆弄着手中的一把小刀,缓缓道:“严先生是这次行动的发起人,他说要等人,我们当然按照他的吩咐来做,不过听严显示说,高桥他并非迟到,而是有点事情,想让此次行动更加把握一些,当然我们这次是和,也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些,只要成功了,酬劳少不了大家的。”

    胖子嘿嘿笑道:“严先生的信誉当然没得话说,不然也不会先付给我们一百万的定金,这十不知道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行,我和木兄都是按天数算钱的,今天如果不行动,明天出手,严先生和冷先生不是要多付一天的工钱。”

    “你放心,既然请你们过来,我们就有自己的打算,计胖子你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冷先生说话还是冷冰冰的,凝视着自己手中小刀上的一抹青光,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胖子看着他手中的小刀,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又望了一眼瘦子,眼神中似乎在交流着什么,荒野变的寂静起来,只听到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本来若是在田园里听到了,颇有诗情画意,不过在这荒野中听了,旁边还有一具腐烂的棺材,一堆白骨,让人家听了只觉得冤魂啼哭一般。

    “来了。”严先生突然低声说道,语气中一丝兴奋。

    胖子四下望道:“哪里?”

    突然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的背后,只觉得脖子后面似乎有人吹气,不由吓了一跳,他虽然不怕鬼,可是看到众人的眼神,一时间却以为有个女鬼吐着舌头,伸出双手想要掐死自己,不由用力向前蹦去,别看他长的和球一样,这一下却显得身手颇为灵活。

    胖子霍然转身,却发生一个人静悄悄的站在自己的原先的位置上,本想发怒,转瞬间脸上浮出了动人的笑容,“高桥先生,没有看出来,你还喜欢玩这种把戏,可吓死我了。”

    高桥先生脸色苍白,仿佛没有听到胖子的招呼,一声不吭,脸色却仿佛一辈子没有见过阳光一样,不过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这点让胖子很奇怪,一直出面和他和瘦子联系的都是严先生,看他们出手颇为大方,自己也就狠狠的敲了一笔,看他们答应的爽快,以为这次盗墓会困难重重,没有想到来到这里后,只是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和一付烂棺材。

    他和瘦子本来是专门搞盗墓的营生,颇有经验,只是看到眼前这个情景,这里只是个一般的墓穴,不要说给别人一百万的定金,从他的专业眼光来看,就算倒贴别人一百元去清理都划不来,这么说来,难道是那个洞口有古怪?

    严先生大笑了起来,“计胖子你说笑了,都说你算盘算的精明,胆子也不小,如果轻易的就被人吓死,又怎么能搞了十多年的营生却一点事情没有,对了,高桥先生,你怎么没有把人带来?还是你问清楚了事情,觉得他没有什么用了?”

    高桥摇摇头,脸色更加苍白,“那个老头子不简单,身边好象有高手。”他说的语气有些僵硬,仿佛很久没有和人说话的样子。

    严先生脸色一变,“高手?到底怎么回事?高桥先生,你自己不就是个高手??”

    冷先生听到高手二字的时候,手中一凝,刀锋在月夜下更显得冷气森然,下一刻后,却又玩弄起来,刀子在手上若隐若现,手法颇为娴熟。

    “我本来想找那老头子问点事情。”高桥缓缓道:“没有想到他突然大叫了起来,我本来想把他抓走,没有想到不知道什么缘故,腿弯竟然一软,使不出力量,这才意识到可能遭到别人的暗算,只能跳楼离开,直到现在,还感觉腿部有些酸麻呢。”

    “别是你不小心的碰到什么桌脚吧。”计胖子疑惑问道,他倒不清楚这个高桥有什么本事,竟然让严先生这个大款这么器重,只是看他年纪不大,不由有了轻视。

    高桥只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不发一言,似乎他的这个问题问的再幼稚不过,他是不屑回答。

    “高桥先生做事谨慎,怎么会分辨不出是人暗算,还是别的。”严先生打了个圆场,有些讶然的问道:“难道那老头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白天的时候观察过了,怎么竟然看不出来。”

    “不是那个老头子,”高桥缓缓道:“我根本没有看到他出手。”

    “那是谁?”严先生不解问道。

    “难道是他?”高桥先生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个问题他一路想了很久,脑海中浮出了那张看似年轻,却又落寞的脸庞,这十那双眸子,怎么竟然给人一种百年的沧桑?

    “高桥,你确信没有人跟踪过来?”冷先生嘴角一丝冷笑,手中的小刀一停住滚动,只是用三根手指捏着那把小刀,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你不信我?”高桥冷声道:“你可以自己去试试。”

    冷先生‘哼’了一声,突然一甩手,手中一道寒光破空而出,没入高桥来的方向的林子,只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林子里面再也没有发生了生息。

    胖子和瘦子都是脸色大变,他们两个精通盗墓,也会两下子,可是要应付冷先生这一刀实在没有什么把握,二人本来有些自负,以为严先生他们不顾偶数普通的生意人,找人挖墓做些倒卖的勾当,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原来不过是只夜猫。”冷先生脸色微红,望着高桥道:“真不好意思,我刚才听到你说的,还以为他们放长线钓大鱼。”

    高桥脸色一变,冷冷道:“冷先生,你不信任我?可是想和我较量一下?”他看了冷先生的出手,竟然还敢挑战,看起来也是身手不弱。

    胖子和瘦子却是越来越奇怪,本来一直以为只有他们两个是外人,他们三个应该是一伙的,这么看来他们两个也有些生疏,那么这个严先生又是什么来头,找了这么多希奇古怪的人在一起,又是什么目的?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4:40:07 |
刚才飞刀离脸颊擦过的时候,不过三寸的距离,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刀锋上传来的寒意,可是他知道那一刀的目标不是他,计胖子认为速度很快的飞刀在他眼中,可以清清楚楚知道路线,如果冷先生出后后要捡回飞刀的话,他难免要出手,因为那只夜猫子在他身旁不远的距离死去,一刀毙命。

    不过冷先生身上的飞刀好象不少,也可能认为在高桥的面前跌了面子,知道林子里面是只死猫,也就不再理会。

    “严先生,现在人都到齐了,你可以把让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说出来了吧?”计胖子是这里话最多的一个,只是因为他若不说话,他真的怀疑这里的人都是哑巴,几天不说话都没有问题。

    “既然大伙这次要齐心合力,我也不妨坦诚的把前因后果说说。”严先生微笑道:“我不久前碰到一个古董商人,手头有一些我比较感下兴趣的文物,我和他做了几单买卖后,他就告诉我一些关于手上古董的事情,这些古董都是他从这附近的村民手中收购的。”

    “那有什么奇怪的。”计胖子缓缓道:“其实民间的古董不少,很多古董都是这么不经意的发现的。”

    严先生缓缓点头,“你说的一点不错,不过一个村子里面有几个人手头有点古董还不足为奇,可是如果几乎每家人都有点值钱的瓶瓶罐罐,这就让人不得不有点猜测。”

    “每家都有?”计胖子失声叫道,怀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空口和棺材,他被带来的时候眼前就已经是这个样子,难道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个洞口里面?

    计胖子暗自摇头,他是个专业人士,深悉得这行的‘望闻问切’之法,当然他这种方法和林一费的完全不一样,他可以闻一闻土质就可以知道下面是哪个朝代的墓葬,三铲子下去就能定出墓室的形状。看一看就知道这土下面有没有挖掘的价值,虽然在这里看似他最闲,其实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把方圆十米内查探了一遍,他得出的结论就是这里绝对没有挖掘价值!

    他一天的工钱就是用万元来计算,这还看他的心情,不过他和瘦子也的确值这个价钱,他们二人合作,可以用一天的功夫挖掘一个中型的古墓,那里面的价值岂止百万!

    他也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刚才他也和瘦子用眼神沟通了一下,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严先生一甩手就开出了一百万的支票,如果讨价还价的话,可以让他兄弟二人工作一个月的,可是严先生只说这只是几天的定金,如果真的挖出他需要的东西,绝对不会亏待他们的。

    计胖子和同伴内心有了少见的兴奋,其实哪个行业都有痴迷的工作者。这个盗墓勾当虽然是他们的营生,可也是他们的兴趣,他们如果能够看到一个好墓室,无疑是和一个大师面对着天地间的山水要挥洒丹青般的兴奋。

    当然他们对外宣称那是“发掘人类——的遗产”,“揭开古代人生活的奥秘”或者“将不为人知的历史和古代生活方式显露在现代人面前”的——工作。

    这年头,值得挖掘的古墓越来越少,这就让他有了好奇之意,没有想到来到这里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就让他难免纳闷,因为怎么来看,这个严先生都不象做个亏本买卖的人!

    “不错。”严先生点点头,“可是你们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不过是拿着这些很值钱的东西装装盐,放点腌制品什么的,实在有点暴殄天物,那个古董商人只用了很少的价钱,就大量的收购了这里的古董,然后好好的赚了一笔。”

    “他难道没有问问这些出土文物的源头?”计胖子的小眼睛眨了眨,口水几乎流了下来,他已经隐约猜测这附近有个大宝藏,误被乡下人发现了冰山一角,只是这种机会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寻常的墓室里面陪葬多少不一,但是能让严先生亲自出马,而且感兴趣的墓室实在不多,如果自己真的要发现了,报酬估计可以舒舒服服的活了下半辈子。

    “他不是傻子,当然问了。”严先生淡淡道:“翻过这座山有个瀑布,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那些东西就在瀑布下面的潭水里面,日子久了,潭水干涸,又被流沙埋在里面,那些无知的乡民妇孺为了省钱,找一些装些日用品的瓶罐,一通乱挖,更是浪费打碎了一些,存下来的不过十分之一。”不过他的表情并不可惜,这点让计胖子有些奇怪。

    林逸飞在林子中听了,暗中叹口气,看来那次瀑布断流造成的破坏不小,也可能让一些里面的东西从洞口随着瀑布流了出来,这才引出了一批淘宝的人蜂拥而至,难道这也是方老爷子说的那天发生的另外一件蹊跷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林一费实在有点想哭的感觉,这个地下迷宫的设计主人可以说是个天才,没有想到碰到一群蠢材进行所谓的发掘,这无疑是高僧之间泡了壶茶,等待别人品尝感悟的时候,那人却只是摇摇头,来了一句这茶太热的荒唐。

    不过据林逸飞所知,当然现在还不是最坏的情况,他们还没有彻底断绝地下迷宫的生机,不然整个山都要坍塌下来,这里也会变成一片湖泊,地下的一切和地上的一切混合在一起,所有的秘密就会永远的埋藏在湖底,想要发掘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瀑布?”胖子眼前一亮,“那我们为什么不从瀑布的源头着手,而跑到这里来……”他忍住下面脱口而出的话,可是别人都知道他的意思,现在这种做法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缘木求鱼的做法。

    严先生叹息道:“我们当然也想到了这个方面,不过那个源头已经完全的山体错位,我们要从那里发掘,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计胖子忍不住问道:“所以严先生你就跑到上这面来挖掘?”看他的表情,似乎想哭,可是他不能说,人家毕竟是雇主,就算是白痴,他给的支票也是全世界流通的。

    没有想到严先生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错。”

    计胖子叹息了一声,“你想怎么搞,我和兄弟完全听你的,不过事先我可说明一点,根据我们合同说的,先前的一百万是定金,现在工作一晚的钱从头开算。”

    他和那个姓古的瘦子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实在比亲兄弟还要有感情,这当然是他们合作二十几年来积累下来的信任。

    严先生笑了起来,眼中有了一丝讥诮,“你放心,就算找到的是空气,钱我也不会少你一分的。”

    计胖子被人看穿了心思,脸上红了一下,却只是笑道:“下一步,怎么做,严先生请吩咐。”

    计胖子虽然能算计,可是有一点好处不能否认,他收了钱就会做事,而且做的绝对让雇主满意,他盗墓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他却只是领雇主进入墓室,却从来不动墓室里面的一件东西,入宝山空手而回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绝对不容易,这也是他这么多年的一个奇怪守则,不过这点雇主当然很满意。

    严先生缓缓道:“你们需要的就是陪我们从这个洞口进去看看,如果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再动手不迟,当然,包先生你需要做的也是这些。”

    计胖子和同伴有些诧异,包先生却只是哼了一声,代表听见了,计胖子离洞口比较远,这不是说他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洞口不感兴趣,只能说那位包先生离的太近,他不想靠近那个人罢了。

    不知道怎么回时,他觉得那个包先生就是个死人,当然除了比死人多一口气,可是这个时候他不能不上前仔细的看看洞口,他不能不小心,也一直很小心,这也是他能和同伴活到现在的原因。

    没有想到他只看了一眼,目光就象孩童看到心爱的玩具一样,再也不能离开。

    “怎么样,计胖子,看出什么没有?”严先生淡淡的问道。

    计胖子又看了半晌,终于回过头来,“想必这之前,严先生已经找过高人探测过这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我们兄弟找过来?原先的那位高人呢?”

    严先生只是‘哦’了一声,不置可否,高桥却冷冷道:“你怎么知道。”

    “先前我离的比较远,还以为这个洞是个天然的,”计胖子叹息道:“更何况这里一个棺材,几堆散骨,一看就让人以为是新手,或者是  刨出来的,没有想到我仔细看看,才发现这都是这个高手精心设计的,这个洞但是人为的,而且,他还是个行家。因为这个洞深不可测,可是从地下挖出的土外边竟然一分都看不到,这点就算古意也做不到。”

    瘦子听到计胖子说的,也忍不住凑了上来,脸上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却只是点头,霍然转身问道:“严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洞是不是一个叫做油老鼠的人挖出来的?”
 楼主| 发表于 2011-1-6 14:40:52 |
“严先生既然请到这样的高手,那么再找我们兄弟来,不是在开玩笑吧?”计胖子直起了腰板,冷冷的问道。

    油老鼠好象个是滑稽的名字,可是在盗墓的这个行业可是鼎鼎有名,别人都说他可以生活在土里面,打洞挖掘方面的功夫更加胜过地底的老鼠,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强项,他对古墓的挖掘绝对不会差过计胖子和古意,这才引起计胖子的不满,以为严先生成心的戏弄。

    眼看严先生一声不吭,古意忍不住问道:“油老鼠现在在哪里?”

    严先生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计胖子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和老鼠也差不多,“严先生,虽然你是我们的雇主,可是这单我们也可以不接的,大不了把定金退给你们。”他认定严先生显然不象他自己刚才说的,开诚布公的说出了所有的一切,而是隐瞒了很多东西。

    冷先生脸色一寒,手上不知道哪里冒出的飞刀一顿,上前一步,严先生却是挥手止住,脸上笑容仿佛刻上去的,没有一丝的改变,“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油耗子哪里去了,我唯一知道的是,半个月前,他和那个古董商,还有我的两个手下进入了这个他亲手挖出来的洞后,就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们死在了里面?”计胖子浑身一震。

    严先生看了他半晌,终于摇头道:“本来我以为这里虽然不简单,可是一个油耗子加上我的两个手下,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他们一共四个人却象凭空消失了一样,他们食物和水都足够半个月的,不过我知道油耗子还有一种本事,就是在哪里都不会饿死,所以我认为他们可能还活着。”

    计胖子点点头,油耗子在他们的行业里面算是个绝顶的高手,价钱也比自己和古一加起来要高,就是因为他的那几项绝活实在是别人难以企及的。

    “其实三天过后,我就开始有些担心,这才找到计胖子你还有你的兄弟,只是这位包先生找来有些困难,中间有些耽搁,这才现在才凑齐人数,人贵精不贵多,我也准备了些东西,就算找不到什么,怎么说也得把里面失陷的人找出来,也不枉费我和他们相交一场。”

    计胖子望了一眼包先生,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是赞成还是反对,不过却知道这个严先生说话和放屁一样,做不了准的,他绝对不会好心的去救死在里面的油老鼠,多半还是为了里面的宝贝。只不过有一点让他诧异的是,如果开始的那些古玩的确是从那个瀑布留出来的,这个洞口又是进入那个所谓的墓室里面,那这还叫做墓吗?

    “计胖子,你怎么说?”冷先生盯着胖子,手中的飞刀变幻个不停,没有人会怀疑下一刻这把飞刀会到了计胖子粗粗的脖子上。

    “我们既然收了钱,当然有责任陪你们进去。”计胖子仿佛没有见到他手中的飞刀一样,“严先生,还要准备什么吗,反正既然来了,不如这就下去看看。”

    严先生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一伸手,从身后提出个大大的皮箱子,拉开了拉,“这里有武器,你们几个可以挑一件。”

    计胖子心中一喜,探头过去,不由有些咋舌,皮箱子不小,里面可以说是个小型的武器库,****,手雷,炸药什么的应有尽有,他怕吃亏,又怕引起严先生的怀疑,只是道:“严先生随便给我们兄弟两把,我们都不太会用这个东西。”

    严先生伸手从皮箱子里面拿出了两把****,抛给了计胖子和古意,包先生却是摆摆手,终于说了一句,“不用给我,我不会用。”刚才高桥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生硬,仿佛鹦鹉学舌一般,他说的却是平平淡淡,没有一丝的感情。

    严先生也不劝他,却没有把武器分给高桥和冷先生,合上箱子,一手提起,“我们走吧。”

    计胖子吃了一惊,那个箱子武器加在一起,估计两百斤左右,可是这个严先生竟然一只手提了起来,好象拿个手提袋一样?他向同伴使了个眼色,也从他眼中看出了骇异的神色,二人把****别在腰里面,从自身的双肩行李包取出一个细长的电筒,计胖子向几人苦笑道:“我在前面,我兄弟最后,你们几个跟着我走,严先生,这样如何?”

    严先生只是点头,却向冷先生使了个眼色,冷先生会意的走到计胖子的身边,“计胖子,我们两个在前面,有事情也好关照一些。”

    计胖子知道他说的好听,却有监视自己的意思,却只是装作不知道,伸手从又掏出了一个筒瓦状的短柄铁铲,盗墓行业叫做洛阳铲的,只是已经几经改造,更经过计胖子的精心设计,和原先的洛阳铲已经大不一样,他在背包又掏出两根半米长的螺纹钢管接上,短短的铁铲变成了一个长家伙,可以挖土,也顺便探路,按着电筒,当先迈进了洞口。

    冷先生不知道艺高人胆大还是怎地,毫不犹豫的跟在后面,那个包先生就在洞口,看了严先生一眼,也跟在了后面,剩下的三人鱼贯而入,古意却是走在最后。

    等到六人进入良久,林逸飞才从林子中走了出来,望着那个洞口半晌,突然俯下身来,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凝神倾听,半晌嘴角才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施施然的走入洞口,他和前面六个剑拔弩张的态度不一样,看他悠闲的样子,仿佛漫步进入自己家的庭院一样。

    计胖子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相反,他见过的墓室甚至比某些人见过的房屋还多,他见过一个明朝王爷的墓室,那里就算他这种老鸟见了都不由叹为观止,他在里面走了两个小时竟然没有得窥全貌,可是他发觉在这里走了几天几夜都好象都不会到了尽头。

    他进入洞口走了十数米的时候不由不佩服起油耗子,洞口不大,仅仅够一个人矮身钻入,可是整个洞里面仿佛一个倾泻的漏斗一样,地势越来越低,越往里面走越是宽阔,却并不潮湿。

    走了十多米的功夫,就可以直起腰板走路,这让他不能不佩服起油耗子挖土的功夫,他虽然知道同伴古意也有这种功夫,可是那也仅仅限于几米,这么大个看似天然的工程如果真的是油耗子一个人挖出来的,那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正当他怀疑油耗子是不是准备把这个洞一直挖到地底下的时候,却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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