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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一世枭雄 作者:烽火戏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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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9 23:24: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七章 乱世奸雄
    那个如独狼一般冷傲的年轻男人在洗手间包扎完深可见骨的伤口,用自来水冲淡血腥味,这才走出洗手间,看到琅琊和那个神仙人物一般的女人正在下围棋,本想离开的他随意一瞥双方对弈形势,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站在琅琊背后,这围棋被称作“神仙棋”,博弈便是一番“手谈”的过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胸境界。

    “会下棋?”琅琊姑姑望了眼年轻男人。

    那男人却是抿紧嘴唇死死盯着棋盘,作出棋痴神态,琅琊转头看到他陷入棋局的模样,微微一笑,伸手一抹,将棋局彻底打乱,琅琊朝他道:“你陪我姑姑下一盘。”

    “不需要,你们这局棋刚入中盘,她仅胜你半目,双方没有优势劣势可言,我替你接着下。”年轻男人此刻那份蛮野气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带有执拗和冷峻的雅致,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算出精确目数,已经不是一般棋手能够达到。

    他近似复盘地将被琅琊打乱布局的黑白棋子一颗一颗摆放到原先位置,叶晴歌微微诧异,因为这个年轻人一颗不错地完整复原了她跟琅琊的对局,有意思,她从棋盒中拈起一枚浑圆棋子,靠着藤椅,等待这个有趣家伙的第一步落子。

    年轻男人的手很修长,只是不同于适合弹钢琴的琅琊,他的手格外纤细,近乎病态的白皙,每根手指都留有大约两厘米的指甲,却不给人女人的感觉,很干净。他盯着棋局,随手从棋盒中抓起一把漆黑棋子,一股清亮沁透他的肌肤。

    他从那一把棋子中随意挑出一颗在棋盘上快速落子。

    她跟琅琊下棋一般极少有纠缠搏杀的悲壮感,但这个人却一出手便掀起战端,于方寸地锱铢必较,竟然是鱼死网破的架势,叶晴歌微微皱眉,却也不慌不忙,见招拆招。他下棋快,很快,非常快,琅琊的快棋本来已经称得上迅雷不及掩耳,只是这个男人更快,似乎不想给对手任何思考的机会,气势凛然。

    接下来18手一路厮杀。

    叶晴歌似乎在每个细处战局都不占优势,原本就不明朗的棋局形势现在给人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

    棋入收官阶段。

    每一步棋都充满杀伐气焰的年轻男人本来淡然的神情愈来愈讶异,等他抓起第三把棋下到第49手的时候,整盘棋唯一的形容便是乱战,四处烽火,叶晴歌和琅琊原本不温不火的一局对弈硬生生被他引向一个不死不休的境地。

    “输了。”

    等到手中棋子落尽,这个男人却不再去棋盒中抓棋子,死死盯着布满棋子的繁琐棋局,他似乎想要看透叶晴歌到底是如何能够在劣势下不露痕迹地翻盘。桌底另外一只手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肌肤却不自觉,认输并不是他的习惯。

    叶晴歌神情泰然,似乎并不觉得她赢得侥幸,这个空隙琅琊泡了一壶茶,两杯放在她和那个男人面前桌上,她惬意地端起茶杯,再不去瞧棋局,道:“围棋九品,入神,坐照,具体,通幽,用智,小巧,斗力,若愚,守拙。你‘小巧’臻于巅峰,所以极擅长‘斗力’,你几乎每一手每一步都讲究与人博弈交锋与人尔虞我诈。”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没有去碰那杯茶。

    “只是相比较‘若愚’和‘守拙’,你落了下乘。”叶晴歌淡然道,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欣赏。

    年轻男人终于不再看棋盘,那原本止血的伤口因为肌肉紧绷到一种不能负荷的程度,再次渗出血来,只是他并不以为然,不曾负伤的那只手拿起桌上那杯水,一饮而尽,没有半点品茗该有的意境和气度,就如同是在喝一杯白开水而非最好的龙井茶。

    他瞥了眼叶晴歌手中的《孙子兵法》,叶晴歌轻笑,将书放在棋盘边上,“博弈,胜大通盘布局,胜中步步为营层层推进,胜小搏杀,胜末劫杀;而《孙子兵法》中战兵,上善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劫杀之术困难之极,攻城之法为不得已,这两者都是落了下乘,你要是愿意,把这本书拿去看看。”

    “《孙子兵法》?”

    年轻男人平静道,拖着那条受伤的胳膊,起身便走,“我九岁的时候就能倒着背下来。”

    叶晴歌摇头一笑,一只手端着温热的茶杯,一只手悠闲地敲打藤椅,看着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离开客厅走出房间。

    琅琊坐下,凝视着棋盘,那个男人这种下法,他不是不能下也不是不会下,只是过了那个阶段,不过仅以这种下法对弈,琅琊还真没有把握能胜他,这个男人的棋风太狠辣犀利,一潭死水都能被他搅乱得波涛汹涌。

    “乱世出奸雄,可惜了。”

    叶晴歌轻声道,“这样的人我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仅有少数人能够爬上巅峰,太多的只是一世碌碌无为,再惊艳的才智再锋利的棱角都在平庸中被打磨得泯然众矣。”

    “我在想他有怎么样的过去。”琅琊笑道。

    “那并不重要,对你来说,重要的是你能给他怎么样的将来。”

    叶晴歌笑意玩味,“有些人天生是舞台中的主角,有些生来适合活在阴暗中。”

    早上纳兰红豆依然准时到地图鱼网吧报道,琅琊对此也没有办法,他幸好不是崇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应试教育产物,并不逼着纳兰红豆去中国美院做乖学生,看着她在包厢里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玩魔兽,琅琊感到很无语,不是对她的进步神速无语,而是对她好歹玩了这些天却一点进步都没有很无语,这妞玩把简单对手的血量调成50%,依然被电脑虐到渣,而且依然玩得兴致盎然。

    站在她背后实在看不下去的琅琊不得不开口,道:“以后别说你认识我。”

    纳兰红豆刚刚在LostTemple这张地图上被人口爆到100的敌人杀得全军覆灭,本来正嘟着小嘴喃喃自语,一听琅琊声音,转头望着这个据网吧mm传闻魔兽水平很变态的男朋友委屈道:“你都不教我。”

    “教你你也是只有被虐的份,丫丫有没有跟你一起玩,她水平可以,让她带着你玩。”琅琊无奈道。

    “她说有机会就带我上vs对战平台上去玩,不过她现在肯定还没起床,要不你教教我?我想去vs跟人对战。”纳兰红豆当然不知道琅琊的水平已经变态到让她心目中很无敌的丫丫都瞠目结舌的地步。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琅琊彻底被崩溃了一次,她这种菜鸟中的菜鸟水准上vs跟着丫丫这些起码14级的人混,那还不被人骂得狗血喷头。

    “得,大不了你被人欺负了我给你加倍欺负回来。”琅琊实在不忍心泼冷水,摸了摸她的脑袋,帮她在vs上申请了一个帐号,“titankillgod”,随便挑了一间菜鸟房,纳兰红豆跟一个帐号是qfovgive的对手开始对战,依然是LostTemple这张地图。

    纳兰红豆喜欢漂亮的精灵族,这个格外讲究微操的种族在她手中却一点都飘逸不起来,一交锋就被人一通砍瓜切菜,这个对手似乎也瞧出纳兰红豆的菜鸟,并不急着速推,只是在纳兰红豆家门口囤积重兵,竟然硬生生想要猥琐地困死对手。

    一个刚刚玩魔兽的菜鸟,一个是很不厚道的变态。

    琅琊实在看不下去地图上堪称惨绝人寰的场景,而纳兰红豆则紧咬着嘴唇尽她最大努力对挑战她根本无法战胜的对手。

    “我们不玩了。”

    琅琊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突然看到纳兰红豆眼中苦涩的执着和不肯向他诉说的委屈,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心疼,这傻丫头,为了跟自己套近乎就非要玩一点都没天赋的游戏吗。

    他当然不知道这个从小就进入宋城集团董事会磨练的女人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若非纳兰殊清陷入僵局,她在回国的那一天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手60多亿资产的宋城集团,他当然也不知道这个玩魔兽一塌糊涂的她举办的私人画展能够请来中国艺术***一批元老人物,她呈现在琅琊面前的,仅仅是一个会撒娇会偶尔花痴的恋爱中小女人,这个女人也许看上去也仅仅是有点钱,有点小聪明,有点气质而已,她如此费尽心机无非是不想让琅琊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菜鸟同学,你这种被虐而坚持不gg的精神是值得表扬的,我这位高手代表广大魔兽玩家向你颁发奖状。”

    对面很嚣张跋扈地打出一句话,充满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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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9 23:25: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八章 疯子的策划
    在纳兰红豆印象中,她身边这个说要用120%实力去面对一切危险解决一切难题的男人一直都很冷漠,对人对事似乎都在冷眼旁观,纳兰红豆甚至觉得他从来不会生气,她清晰记得那次在金碧辉煌中琅琊拎着酒瓶砸人的时候嘴角也噙着笑意,但现在,纳兰红豆很明显感受到他的一股怒意,看到电脑屏幕上那句令她难堪的话,再看着他轻轻坐下来,摆弄着键盘,戴上耳机,一脸阴沉肃穆的表情,她觉得很暖心。

    琅琊重新选择亡灵族,一个在魔兽中高手林立却从未出现一个能够君临天下王者的种族,纳兰红豆是个地道的菜鸟,虽然还仅仅是开局,却依旧能看出琅琊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很华丽,这个时候如果丫丫在场就会惊讶他的apm,而如果地图鱼网吧的老板看到更会吓掉下巴,因为他从来都觉得琅琊是个意识远超微操的玩家。

    令纳兰红豆讶异的是琅琊仅仅是暴狗,彻彻底底的一波流,最简单最直接。

    当她看到他一条狗不死全部红血却将对方连英雄带基地全部铲平的时候,除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崇拜,尤其方才她见到传说中六条小狗围杀英雄的场面更是瞠目结舌,她确实知道琅琊很强,却不知道他强大到这种地步,因为对方在屏幕上打出“老大,你扮猪吃老虎玩我啊,我可是开着马甲在玩啊,呜呜呜,我本尊都有14级了,要不你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我以后跟着你混了”。

    她记得丫丫也就15级的样子,这么说来她脑海中天下无敌的丫丫在琅琊面前也是只有被屠杀被晚虐的份。

    左手在跳舞。

    这是纳兰红豆看到琅琊左手在键盘上飞快移动的唯一的感觉。

    琅琊懒得理睬那位开着马甲在菜鸟房卖弄风骚的对手,退出游戏,摘下耳机,不是每个对手都有资格让他把平均apm飙到400以上的,像这种纯粹支配十来条小狗的游戏他最高apm顶多就达到380,平均apm400对于讲究有效操作的他来说意味着要人口暴到100同时玩三线到四线甚至五线操作,只不过暂时还没有谁能逼他到非要三四线开战的地步。

    他看到纳兰红豆玩味的眼神,耸耸肩道:“没有实力的装逼是傻逼,有实力的装逼是牛逼,事实证明欺负你的那家伙是傻逼,而我很牛逼。”

    “谢谢。”纳兰红豆站在椅子后面给琅琊揉着肩膀轻声道。

    “不用。”

    琅琊修长手指无意识敲打着键盘,说实话他以前还曾以为失忆前自己是魔兽职业玩家,他刚才看到那句话确实生气,按照姑姑要求必须严格控制情绪波动的他几乎不会轻易动怒,只是纳兰红豆如今是他的女人,他觉得在自己女人需要男人挺身而出的时候一个男人绝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畏缩,轻轻一笑道:“保护你这是我的责任,你母亲觉得我没有资格和资本保护你,不管是不是事实,我只知道一点,只要我能够拿出200%的实力,绝对不装逼地只拿80%的实力来保护你。”

    “我相信你。”

    纳兰红豆把头枕在琅琊肩膀上,自言自语道:“我妈当年能做的,我也能做,我妈当年不能做的,我一样能做。”

    中午纳兰红豆去中国美院忙碌她的私人画展,她再不去恐怕中国美院的院长连杀她的心都有了,纳兰红豆虽然也算是她不记名的得意门生,可这么给他添乱的学生还是头一个。琅琊看着纳兰红豆的奥迪TT消失在街角,然后来到他姑姑的花店,刑天就蹲在花店门口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叶晴歌的绝代风华实在太吸引人,恐怕没有几个客人敢在刑天这堵人肉大墙的注视下走进花店,而这么一来,许多人的色心贼胆也都弱去几分。

    因为要准备一个巨大花篮脱不开身,叶晴歌让刑天去买四份快餐,琅琊帮着她插花,刑天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袋八盒四份快餐,叶晴歌和琅琊一打开看到他们里全是肉,而刑天自己两盒菜全是素菜,他一个人乐呵呵地端着两盒饭两盒蔬菜蹲门口去,琅琊和叶晴歌相视一笑,把刑天叫回来,把菜换了一下,丝毫不给刑天拒绝的机会。

    “小天这孩子心地太好,但是当一个人掌握太多力量却没有足够智慧来驾驭的时候,更容易出事情。”叶晴歌从饭盒中夹了一块素洁的蔬菜,她望着门口蹲着的刑天轻轻叹息,“琅琊,记住,以后让他做什么,那件事情最好不要出现有第三种选择可能性。”

    “嗯。”琅琊点头道,“小天的世界中,非黑即白,我不会让他去尝试着做个聪明人,画蛇添足的事情我不做。”

    刑天将饭菜一点不剩地吃完便将饭盒放进袋子,然后回到花店安静站在一边,等着琅琊和叶晴歌吃完,他再将饭盒全部放齐然后跑出去扔进百米外的垃圾桶,最终又像一尊门神般蹲在花店门口的台阶上,这似乎就是他心目中最神圣的使命,不知苦,不知累,只有最简单最干净的虔诚。

    这份虔诚在如今不断闹出绯闻丑闻的宗教中都不再常见。

    “昨天我见到红豆的母亲,很不意外的,我被她劝说放弃她女儿。”琅琊微笑道,轻描淡写。

    “上位者的思维方式其实和普通百姓无异,只是高度不一样,多了点眼界和视野,老百姓尚且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富贵人家更上一层楼,富人贵人如此想也不为过,再者他们要考虑更多的东西,家族事业传承,关系脉络的拓展,当然还有所谓的面子问题,不过最后这点倒是很次要的。”叶晴歌修剪一盆吊兰轻声道。

    “听她口气纳兰殊清似乎至今都没有被红豆外公的家族接受。”琅琊玩味道,“红豆外公在江苏那边。”

    “哦?宋城集团不算小,在杭州也是很被政府看中的重点扶持企业,市值估摸着破百亿还是很轻松的,这么说来,原先我估算的市委位面恐怕还是低了点,既然是江苏,那么你来猜应该是南京军区还是省政府?”叶晴歌柔声道,依旧神情平静,这份心态似乎不应该是一个开花店的女人所应该具备。

    “猜不出。”

    琅琊摸了摸鼻子,笑道:“反正下个星期周末就会见到。”

    “南京军区的话就有趣了,希望这位听起来很强势的老人官大一点,军衔高一点,金星多几颗,”叶晴歌噗哧一笑,最后干脆掩嘴娇笑瞥了眼琅琊,这让琅琊很莫名其妙,她忍住笑意,道:“红豆这女孩不错,其实一个女人如何不顾一切地去喜欢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她处处替对方考虑,琅琊,你想过没有,她那样的生活那样的***,喜欢这个时候的你,需要付出多少?”

    “没有。”琅琊很老实道。

    叶晴歌很想赏赐琅琊一个板栗,看到他第一时间闪开,有点无奈道:“对她好点。”

    “知道。”

    琅琊笑着答应道,耸耸肩,“我可不管她母亲多么气势凛人,她外公家族如何不可一世。”

    叶晴歌神情复杂地看着琅琊,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我们确实有如是的优点,但也要隐藏几分,这个叫做涵养。别人确实有如是的缺点,但也要隐忍几分,这个叫做城府。我希望琅琊做一个既有涵养又有城府的男人,知不知道?”

    “姑姑,你最近有事情?”琅琊第一时间察觉到姑姑的异样。

    “嗯,我准备先去趟广东,随后去美国,需要一两个星期吧,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叶晴歌叹了口气道。

    琅琊点头,他终究不是孩子,即使不舍,也不会稚嫩到把心思流露出来。他接下来也要去见红豆的姑姑,以及准备进入纳兰殊清那个***,下个周末还要去江苏,而且直觉告诉他苏家女人很快也要跟他摊牌,他姑姑忙,他也不轻松。

    多事之秋啊。

    这个时候昨晚那名负伤下棋的年轻男人走入花店,这比以往要早了很多,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要你敢做,我保证能让你在半年之内名动杭州。”这个性格乖张诡异的年轻人径直走到琅琊面前沉声道。

    “名动杭州?如何衡量?”琅琊感兴趣道,笑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冷峻的男人,这家伙似乎从来不知道客套和伪善,谈论处世都赤裸裸到可怕。如果是别人如此开场白,琅琊很难不把他当成神经病,但话从这个人嘴中说出来,琅琊很相信,因为这家伙似乎根本就是个疯子。

    “资产积累在6500万到8700万之间,只需要半年时间,当然,你必须有一定的原始基础,因为我唯一不擅长的就是原始积累,如果不是因为这点,我不需要为你做嫁衣裳。”他见琅琊并不急着表态,语气平淡道:“放心,你只需要给我150万启动资金,我不炒股不买彩票,我做实业,你不需要管我过程如何,只需要半年后向我拿钱。”

    “有没有策划书?”琅琊很多此一举地问道,纯粹是随口一问,他并非真的以为自己能看到这份肯定很有意思的东西。

    “抱歉,在我脑子里。”

    果然,这个年轻男人很不屑地瞥了眼琅琊,冷声冷气道:“我只相信自己的脑子。不如果不信,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我只是觉得与其给你卖一条命,不如替你赚一次钱。

    叶晴歌自始至终都没有插嘴,她只是一心一意地对待那盆幽雅吊兰,她对花草茶叶书画,永远比对人要来得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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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9 23:25: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九章 狗眼看人低
    “150万,一个星期内送到你手上。”

    叶晴歌等这位年轻男人再度沉默下去,终于不冷不热地抛出一句话。琅琊对此并不意外,既然以前的他能够与苏家女人所处的那个层面交往颇深,那纳兰殊清都能随笔一划的150万自然也不会入姑姑法眼,他估摸着姑姑是不是能够在这150万后面加上一两个零。

    “信我?”

    那个男人兴许不会信赖琅琊,可潜意识中对叶晴歌这位气度风范超俗不似世间人物的女人却有种偏执的认同感,尤其是当她在极度自负的围棋领域击败自己后,他更加深信不疑,红颜固然祸水,但讲的是西施陈圆圆这类入世的红颜,而眼前这位出世不染俗世尘埃的女人不在此列。

    “不是信你,只是这150万对我对琅琊现在都无足轻重,我肯定你如果能赢得琅琊的信任比骗走这150万更重要,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孰轻孰重。”叶晴歌不带感情道,信任?生活中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很多时候尚且选择背叛,许多相交一辈子的朋友尚且选择反目,她凭什么信他?

    叶晴歌不再言语,将那盆修剪完毕的吊兰搬到花架,花店中挂着一幅深谷幽兰的水墨画,出自她手,而题字草书则出自琅琊,龙飞凤舞,铁划银勾,筋骨锋芒肆意,却于收笔处圆转如意地略微收敛,风格鲜明。

    画中草书为明朝刘伯温的《兰花》:“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

    年轻男人走的时候却被琅琊喊住,转身见到琅琊递给他一大束玫瑰而非一枝,他没有接过来,皱着眉头,他确实每天都会给妻子买一朵红玫瑰,却不会接受琅琊没有来由的馈赠,无功不受禄,对这个世界充满警惕和戒备的他只是盯着琅琊。

    “一个坚持每天送自己女人一束玫瑰的男人,我想再坏,也可以接受。”

    琅琊笑道,“收下吧,这跟人情无关,纯粹是我欣赏你这种很爷们的做法。”

    年轻男人悻悻然收下玫瑰,脸色僵硬显得有点别扭,他叹了口气道:“你叫琅琊?好吧,我有一点必须讲清楚,我不会给你打工,也不会给你卖命,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这件事情解决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选择权始终在你手中。”

    琅琊随意道,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一旦不再涣散无神,便有深邃的玩味和算计味道。

    望着这个仍然不知道姓名却要将150万交付给他的陌生男人,琅琊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这生活还真像是一场戏,这么戏剧性的桥段都能被我碰上,原本以为会像小说那样来个庸俗的所谓‘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狗屎运的主角碰上牛逼却怀才不遇的配角然后一起打天下,没想到到头来这家伙还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嘀咕什么呢。”摆弄着花卉的叶晴歌抬头道。

    “我在想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对我这个伯乐表现出感激涕零的姿态,然后我顺便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一放,他就发誓一辈子效忠我,这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嘛。”琅琊自嘲笑道。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谁灌输给你的,什么虎躯王霸乱七八糟的。”叶晴歌闻言不禁莞尔一笑,手指轻轻触碰含羞草,看着这盆植物本能地收缩。

    “很多牲口在地图鱼网吧上网看小说,这两个词汇出现的频率貌似很高。”琅琊眯起眼睛微笑道。

    叶晴歌不再说话,犹如一池水波不兴的秋水,宁静致远,淡泊明志。

    异常高大威猛的刑天依旧托着腮帮,蹲在台阶上,凝视着天空,也不知道他单纯的脑袋中思索着怎样的人生。

    “我晚上就要去萧山机场,我帮你把今天的那份中药熬完再走。”叶晴歌叹息道,似乎有点放不下。

    “这么急。”琅琊郁闷道。

    “早点把三年遗留下来的问题都解决,也好早点回来。”叶晴歌柔声道。

    “姑姑,等你回来我们去爬吴山好不好?”琅琊挠了挠头道。

    “一言为定。”叶晴歌轻声道,秋水长眸中蕴含着不为人知的情感,两指轻轻摩挲着一束香水百合的花瓣。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现代人离古典越遥远,就越想套近乎,纳兰红豆带琅琊去的就是一处叫白云深处的杭州余杭区高档别墅区,她的白色奥迪最终在一户较僻静的四层别墅楼外停下,价位在400到500万之间,寻常人究其一生也无法买下一层。

    “不管我姑姑他们说什么,你就当作放屁。”纳兰红豆微笑道,帮琅琊理了理衣服领口,笑容中有股冷漠,似乎她很不待见这位姑姑。

    琅琊跟着纳兰红豆穿过院子来到门外,门口摆着一对青石狮子,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她一看纳兰红豆有点讶异,却也不肯让她进去。

    “是红豆吗?”

    这个时候走出来一位打扮极其贵妇的女人走出来,珠光宝气,手上仅戒指就有两枚,所幸不是庸俗的金戒指,而是奢侈的卡迪亚,加上她精致腕表,项链,玉镯,耳环,琅琊估摸着这个女人全身上下家当加起来不说破百万,六七十万是至少。她一看到纳兰红豆眼神立即就变得无比和蔼,转头望向那穿着跟她鲜明对比的朴实女人则瞬间变脸,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拦着客人做什么,赶紧倒茶去。”

    再一转脸,面对纳兰红豆又是一张无比灿烂温暖的笑脸,很热情地给纳兰红豆拿出一双布鞋极好的暂新拖鞋,随意瞥了眼琅琊,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最终从鞋柜最里面翻出一双老旧的拖鞋丢给琅琊,两人待遇可谓天壤之别。

    纳兰红豆一阵冷笑,甩头就要走,却看到琅琊那张不见丝毫怒气反而些许笑意的脸庞,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计较。

    琅琊穿着那双不知道几年前的老式拖鞋走进装修豪华的客厅,一套精致大方的红木沙发,这可比一般高档皮质沙发要昂贵太多,动辄几十万,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谢顶的男人,大腹便便,车上听纳兰红豆介绍这个姑夫如今在浙江省交通厅任职,油水自然多到可怕,一个耗费百亿的跨海大桥,加上同样大规模大工程的杭州地铁,都让这位交通厅的小头目足足猫腻了一番,腰包足了,看人自然就习惯性俯视,他仅仅是斜视琅琊一眼便不再理会,连起码的表面工作都懒得表演一下。

    红木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气质跟中年男人截然不同,没有半点市侩气息,相貌清秀,一双眸子流转晶莹,她以看戏的姿态打量着琅琊。

    让琅琊啼笑皆非的是保姆端上来两杯茶,一杯极品铁观音,一杯最普通的钱塘龙井,钱塘龙井可不比西湖龙井,更不要说西湖龙井中的佼佼者狮峰龙井,端给纳兰红豆的自然是铁观音,而琅琊手上的则是撑死百来块钱一斤的钱塘龙井。

    纳兰红豆无可奈何地望着琅琊,而他则是一阵发自肺腑的笑意。

    在琅琊看来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来得可爱,这对连不屑和鄙夷都懒得伪装的纳兰红豆亲戚让琅琊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琅琊,你做什么的?”纳兰红豆的姑姑皮笑肉不笑道。

    “白天在网吧,晚上在酒吧。”琅琊平静道。

    “你在这种地方打工?!”她惊讶道,她身边的男人则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肥躯,更加不正眼看琅琊,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纳兰红豆,见这个妮子一脸麻木,继续试探性问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据说我妈是公务员。”琅琊轻笑道。

    那女人没有深究琅琊这句话,很自以为是地将他母亲断定为哪个乡镇县城的小公务员。

    气氛很尴尬。

    女人转而向纳兰红豆嘘寒问暖,琅琊则端着茶杯独自来到落地窗外的平台,喝着远比不上姑姑手艺的龙井茶,这种的宠辱不惊姿态很容易让人觉得做作,也是,一个男人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被轻视被小看,怎么可以如此镇定?

    很快,就有人提出这个疑问,那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女孩悄悄溜出客厅,笑容狡黠,问道:“姐夫,被我爸妈那么不待见你,你一点都生气?”

    “姐夫?”

    琅琊微微愕然,看到女孩虽然狡黠却真诚的眼神,随即释然,笑道:“不生气。”

    “为啥不生气?要是我,我早就怒发冲冠喽。”小女孩嘿嘿笑道,刨根问底,显然很奇怪这位准姐夫的诡异表现。

    “你还小,不懂的。”

    琅琊低头喝了口茶,望着远方柔声道:“一个人不需要在这种时候刻意表现他的自尊,真正的男人,永远不会在自卑中孕育自尊,只要在某些关键时刻做到让人眼前一亮,就是不错的男人了。”

    “我不懂。”女孩摇头道。

    “跟你打个比方,一个需要天天跟街头底层小混混斤斤计较的公子哥,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公子哥吗?”琅琊笑着叹息道。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与其说我爸妈看不起你,还不如是说你看不起我爸妈。”女孩歪着脑袋,很直接道:“可是你有这个资本吗?我可知道没有资本,再傲气,也仅仅是个笑话,我虽然不喜欢我爸**势利,可我对他们的实际并不反感。”

    琅琊含有深意道:“很快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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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9 23:26: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章 神秘女人
    纳兰红豆那位狗眼看人低的姑姑以及擅长中饱私囊的姑夫终究没有撕破脸皮,琅琊也能猜出纳兰殊清虽然没有被他老丈人家族接纳,但纳兰红豆的母亲在家族中却极有地位和话语权,要不然这对将势利赤裸到底的亲戚绝不会恨不得纳兰红豆当作菩萨供着。

    再者一个浙江省交通厅的小头目也断然不敢把纳兰殊清不放在眼中,所以纳兰红豆在家族中有点地位超然的的味道。

    深夜告别纳兰红豆独自回到清寂的房间,琅琊拿起一本姑姑近些日子正在阅读的《天外有天》,讲述的是在日本曾一度名声仅次于天皇的吴清源老人围棋生涯,这天外有天的书名也算是恰如其分,将书随意翻阅了几页,却依旧没有睡意,最后他来到刑天住所,拉着这个已经鼾声大作的大个子来到运河畔,让刑天去买了一袋易拉罐装啤酒,琅琊坐在草地上仰头猛灌。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一抹嘴,另一只手将手中易拉罐捏扁,琅琊轻声吟诵这句最欣赏的宋词,神色落寞,苦笑道:“谁不知道男儿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太多的人注定只能成为累累白骨中的一份子。一个人向上爬,得承受多少人的拉扯,得踩下多少原本在他头上敌人,甚至是朋友?”

    “琊子哥,射天狼和男儿带吴钩是什么意思?”刑天问道,他虽然块头奇大貌似很豪爽奔放的样子却从不喝酒不抽烟。

    “说的是男人应该拔剑四顾,不管是为女人还是为江山。”琅琊知道这样模糊解释刑天肯定还是不明白,果然这孩子保持沉默不再打扰他,琅琊拉开第二瓶啤酒,他其实不喜欢这种苦涩的味道,但男人喝酒,未必是喜欢酒的味道才喝。

    这个时候,手臂负伤的年轻男人竟然也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运河畔,他坐在离琅琊四五米远的地方,掏出一包最廉价的香烟,点燃一根,对着那片被现代文明污染得愈加污浊不堪的星空缓缓吞云吐雾,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根本不想跟琅琊打招呼。

    琅琊也没有废话,扔了两瓶啤酒过去。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琅琊猛灌一口啤酒,大声吼了一声,难得的意气风发。而那个丝毫不犹豫打开一瓶啤酒的年轻男人瞥了眼琅琊,懒散附和一句,“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原本随口发泄的琅琊一听这家伙竟然能接下去,想起这厮曾自负地扬言九岁就能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这首诗并不常见,但胜在气韵雄浑,悲而不伤。

    “出山志在登鳌顶,何日身才入凤池。”那男人一手拿烟一手拿酒,满脸颓废的胡渣,这点诗词对他来说就是信手拈来,他胸中有太多的东西,以致于他根本不确定该如何将这些所谓的才学付诸于现实,临近三十,从小自负的他才猛然觉得自己竟然一事无成。

    琅琊大笑,一口饮尽一瓶啤酒,痛快。

    那男人终于不再如白天那般时刻提防别人,兴许是恰好被琅琊撞到软肋心酸处,他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空荡荡的易拉罐,保持仰望的姿势,以一种近乎苍凉的嗓音仿佛自言自语道:“曾几何时,这个被我瞧得一文不值的社会竟然一次又一次地玩弄我的人生,其实怪不得别人,就我这种脾气,被生活报复被朋友出卖被女人抛弃也实属正常。”

    琅琊依然没有言语,只是又丢过去两瓶啤酒。

    “十一岁,一个院子里的死党说只要他能进中国棋院,就不跟我抢我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女孩,于是我拉着他算准时间在棋院门口摆谱对弈,最终惊动路过的棋坛元老,将他收入门下,因为我跟他下的那局棋来自被我修改几处而已的名家对局。”

    年轻男人以近乎麻木的语调道:“换来的不过是青梅竹马的初恋女友在跟我结婚前一天睡在了他的床上。”

    “二十一岁,我帮助一个睡在天桥下的中年人完成一个一夜间从乞丐到中国南京军区少将的奇迹,我装扮成他的秘书,帮他拿着一叠我伪造的各种军队和政府证件,带着他辗转大江南北,一路灯红酒绿骗吃骗喝,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年轻男人冷漠道:“换来的不过是他花钱要灭我的口。”

    “二十三岁,朋友说缺钱,身无分文的我就借钱雇了辆搬家公司的车给他从别墅区运出整整一车东西,把车开走的时候我还跟小区门口的保安抽了根烟。”

    他纤弱的手指指甲狠狠刺入易拉罐,冷笑道:“换来的是什么?只是他在酒吧吸粉被抓为了戴罪立功毫不犹豫把我供出去罢了。”

    “二十五岁,身边的女人散尽,只有她一个人依然等我。”

    他原本冷血的脸庞竟然流露出一抹温情,道:“她身体不好,为了我卖过血卖过肾,现在的我除了她不再去做什么,对我来说,朋友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轻,这个社会这么现实这么诱惑,我没资格要求别人不背叛,所以我只能自己不背叛,为了她我才会答应给你赚这笔钱,但我希望,你最后能给我150万。”

    琅琊点点头,他没有理由拒绝。

    年轻男人柔声道,想必他跟他妻子说话的时候也是这般温暖,“她喜欢玫瑰,我答应过她,我这辈子一定要给她建一座玫瑰园。”

    “琊子哥,他是个聪明的好人。”刑天望着那个年轻男人远去的清瘦背影,终于开口,他虽然憨傻,但说话从来都是直指佛心。

    “是啊,聪明的人往往不屑做个好人,而好人却往往显得不够聪明,做个聪明的好人,好是好,就是太累。”琅琊感慨道,缓缓喝着啤酒,身旁已经喝空了六七个易拉罐。

    “琊子哥,小天觉得你也是个聪明的好人,但小天希望你做个坏人,那样琊子哥就不会这么累,小天太笨,帮不了琊子哥太多。”刑天憨憨地蹲在琅琊身旁,运河畔风大,他要帮着琅琊挡风,把易拉罐一个一个摆好,一脸严肃地陪着琅琊眺望远方。

    “小天不笨,笨的是这个世界。”琅琊轻笑道,眯起眼睛。

    远处,一辆黑色加长版豪华宾利轿车如漆黑幽灵一般停在夜幕中,车中一名雍容华贵的绝美女人怔怔望着琅琊的背影,神情复杂,哀而不伤,更多的是给人一种执掌天下的上位者风范,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怎么会拥有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负。

    饶是家庭背景惊人的苏家女人都无法媲美她的胸有成竹!

    她闭上眼睛,呢喃道:“这次我终于没有迟到。”

    对面坐着一位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的俊美青年,气质邪魅,可他眼中除了敬畏还是敬畏,低下眉目,十足的奴才姿态,他甚至不敢正视眼前这位女人,能够让在浙江不可一世到顶点的他心甘情愿做个奴才,偌大中国三年前只有一个男人能做到,而三年后只有一个女人。

    “林朝阳,纳兰殊清的事情你放一放,由我亲自解决。”女人收回视线,眉宇间充满肃杀,这种女人,恐怕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终其一生连仰视都无法仰视。

    被称作林朝阳的男人轻轻点头,恭敬道:“是,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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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9 23:26: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一章 纳兰殊清的女婿
    琅琊跟着准备领他进入另一个***的准丈人纳兰殊清来到杭州郊区的一处私人俱乐部,纳兰殊清除了类似天堂人间俱乐部这样的杭州老字号夜店,需要他“关照”的场子不少,甚至许多大型企业集团都经常找他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见不得光的事情总得有摆不上台面的手段解决。

    纳兰殊清昨天刚刚便帮一家准备上市的公司解决掉一个手握大量负面材料和信息的新闻记者,这个故意钻空子私查暗访套出公司内幕的记者当然也不是好鸟,一开口就是一千万,那家公司倒不是缺这个钱,只是这把柄被人握着终究睡不安稳,于是纳兰殊清悄悄登台,然后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一切,那个记者上有八十老母也好下有八岁幼女也罢,纳兰殊清都懒得去了解,他唯一有些许在乎的是这家公司承诺的两百万现金以及跟他宋城集团的战略合作。

    这家格调幽雅的私人俱乐部今天并不热闹,冷冷清清零散几个男女,见到纳兰殊清不管真诚还是伪善都挤出笑容,纳兰殊清带着琅琊来到一间包厢,领路的是位徐娘半老的曼妙女人,穿着一袭将她身材完美勾勒出来的上等古香缎旗袍,从背后看她便是曲线惊人的s型,这样的身材确实不应该是一个这种年纪女人能拥有的。

    “我负责把你带进这个不怎么见得人的***,以后怎么走如何走,靠你自己。”纳兰殊清在推开门前轻声道。

    琅琊微微点头。

    站在门口的那位风韵犹存胜过年轻美女的女人轻轻挑眉,看向琅琊的眼神愈加玩味,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再看男人,多半是最赤裸的欲望,或者最独到的挑剔。

    包厢里人不少,琅琊竟然还见到江湖酒吧的幕后老板八爷,他一看到琅琊便会意地点点头,包厢内能够跟他平起平坐的足足有七八人,如此看来今天算得上是杭州大佬们的聚会,份量不轻,琅琊不知道这场杭州黑道的会议,是一次对大块利益蛋糕的分赃?还是对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的调解?

    答案很快揭晓。

    是分赃。

    “秃老六这个瘸子虽然这些年做事很像神经病,可现在真的疯了,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说话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拿着青瓷杯盖轻扇茶杯中热腾腾的雾气,这茶自然是杭州人喝惯了的龙井茶,虎跑泉煮出来的地道西湖龙井,他相貌平平,可那股子阴柔气质让人很不舒服,一脸笑容总让人觉得笑里藏刀。

    事实上这个外号是笑面虎的男人手中有张如假包换的北大金融系毕业证书,流氓会文化,差不多就跟美女有胸部的同时又有脑子一样,除了惊讶,还有几丝头痛,毕竟和聪明人打交道并不轻松,更别说是跟这种不缺脑子的聪明人抢夺利益。

    “这个秃老六是不是装疯卖傻?”纳兰殊清身边一个男人皱眉道,标准的国字脸,一脸阳刚,坐在一圈阴沉城府的黑帮大佬中间分外诡异,这样的人就是背后贴着一张我是黑社会成员的牌子都没有人相信。

    “这次我可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他的场子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他手下的那帮渣滓想怎么挖墙角就怎么挖,我只管把这只侏儒大卸八块,谁拦我我跟谁急,刚好我最近浑水摸鱼搞到一批枪支,其中恰好有支我最钟情的PSG1狙击枪,谁有想法不妨替秃老六挡子弹。”一个站在角落阴暗处的女人手中玩着一把锋利匕首,冰冷锋芒和她那双鲜嫩小手构成极大反差,让琅琊印象深刻,虽然看不清脸蛋,但身材很不错,那种线条感不是跑步机健身房练出来的。

    “PSG1都能搞到?!难道你也开始捣鼓起贩卖军火的勾当,这可不是小事,司马邶嫮,小心我们这批良民都被你一个人拉下水,在座的谁不清楚军火生意和毒品交易不能碰,或者说是我们不能碰。”这个***中唯一一个年纪破五十的男人皱眉道,敲了敲手中的紫漆色烟斗。

    司马邶嫮。

    琅琊记住了司马邶嫮这个名字,这个疯狂的女人,竟然喜欢玩狙击枪,这PSG1作为反恐狙击枪,可不是一般男人能玩敢玩的。

    贩卖军火被抓住基本上就是一个死,没有半点悬念,但更要命的是往往带来一连串连锁反应,中央如果问浙江怎么会有这种事,浙江方面对原本这些年相对安分守己的他们肯定要痛下杀手,到时候极有可能是政府方面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为他们谁都知道,身处中国通天位面的某人几年前就说了,中国没有黑社会,只有零散黑帮。

    “放心,这批东西我就放几天,很快就脱手。”

    司马邶嫮依旧站在阴暗中,手中匕首飞快旋转,令人眼花缭乱,语气中透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傲气,“我真服了你们这群大老爷们,一个群龙无首的帮派都能让你们大气不敢喘地压在头上,你们真是爷们吗?!还混黑道的,我看你们的胆子比我这个女人还小。他们凭什么垄断中国的军火和毒品生意,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在美国那些年可都没看到黑手党这么嚣张跋扈,敢一人垄断哪怕其中一样生意!”

    被捅破那层纸,原本是件尴尬的事情,可出乎这个女人意料,这些男人并没有谁露出半点惭愧神色,这让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她很费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纳兰殊清终于开口,冷冷瞥了眼角落的司马邶嫮,缓缓道:“丫头,我只想问你,现在中国有几个太子党。”

    司马邶嫮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纳兰殊清兴许不是这个***最有权势的人,也肯定不是最有钱最狠辣的人,但他却是最特殊的一个存在。

    因为只有他敢公开叫板那个在浙江可以被誉为“通天”的男人。

    琅琊一愣,他倒是依稀知道中国北京有个由**组成的太子党,虽然随着第二代第三代成员的低调和城府以及红色血统的愈加稀薄,但北京太子党始终是寻常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神秘***,他知道即使强势如苏惜水,若放在北京,她身上的光环虽然不会黯然,却也会随之失色许多,因为在北京,谁都别说自己的官大。

    “我只要秃老六的红鼎会馆,其它的场子我一概不染指,如何?”八爷施施然开口。

    原本沉默的清雅包厢立即死寂一般,喝茶的停下茶杯,抽烟的放下烟斗,原本几个闭目养神做高深状的男人也都猛然睁开眼睛,盯着一脸淡然的八爷。

    “秃老六是我兄弟,我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

    一个似乎刻意与众人拉开距离的男人像猴子一样蹲在窗口黄杨木椅子上,跟秃老六一样干瘦,眼神同样暴戾阴森,他环视一周,以理所当然的态度道:“他的场子,自然就是我的场子。谁想要,就从我这里抢。还有,那个司马家的娘们,我也把话撂在这里,你敢动秃老六,我就敢动你那些个小白脸。”

    “马四指,那我们不妨走着瞧。”

    司马邶嫮搁下狠话,大步走出包厢,她一走,包厢中便清一色是男人,原本诡异的氛围终于正常一点,女人混黑道终究有点让人不适应。琅琊终于看到这个女人的侧脸,不妩媚不清秀,挺一般,但眉宇间却英气逼人,很显然这是一个很大女子主义的骄傲女人。

    “刚收到消息,那个人刚刚从东北回到杭州,是不是为了秃老六的事情?”年纪最大的男人两指夹着昂贵的紫烟斗,眼睛眯起,忧心忡忡。

    “他看得上秃老六这条死狗?”外号是笑面虎的中年男人继续喝着龙井茶,他是这群人中将黑道业务漂白工作做得最好的人,北大金融系高材生既然敢混黑,自然不是书呆子。

    “他插手的话,这事情就不好办了,司马邶嫮我们先不管,先说说看这红鼎会馆的事情,把这个谈妥,其它的就迎刃而解。”拿着烟斗的老人瞥了眼一脸看不穿真正心思笑容的八爷,道:“既然老八先提出来,那我们大家也说说看自己的想法。”

    “等一下,那小子是谁,他什么玩意能坐在这里?”那个蹲在椅子上的马四指神经质嚷道,他之所以被称作四指,是由于两只手都被人剁掉一根指头,从他发达以后只要有人敢惹他,就会被剁掉两根小拇指。

    这个因为司马家族那个女人而心情不佳的四指一见到琅琊,就觉得不爽,他讨厌一切有资格做小白脸的男人。

    这么一说,除了不急不缓品茶的纳兰殊清,所有杭州城黑帮最具份量的男人都把视线或轻或重丢到琅琊身上。

    琅琊冷冷瞥了眼那个举止诡异的马四指。

    纳兰殊清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我女婿,以后就是他跟你们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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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9 23:27: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二章 一抹清冷刀锋
    一石惊起千层浪。

    纳兰殊清这句话无疑让原本就暗流汹涌的杭州黑道增添几分诡魅,作为当事人的琅琊却眼观鼻鼻观心地老僧入定一般不动声色,只是双手捧着那只青瓷花茶杯,面对马四指那双充满鄙夷的阴沉眼眸,似乎根本无动于衷。

    “纳兰老弟,当真?”那个极有话语权的老人保养极佳的手指摩挲着紫漆烟斗,望向纳兰殊清的眼神复杂中蕴含着几分期待。

    “当真。”纳兰殊清依然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不仅是这位在杭州乃至浙江黑帮都拍得上号的老人,包括八爷和笑面虎在内的所有成员都打了个激灵,精神大振。看一个再倾国倾城的美女看了这么多年也会视觉疲劳,更何况是天天对着纳兰殊清这张虽然有味道却令他们浑身不自在的老脸孔。

    “哦?纳兰殊清,该不会是林家那人回浙江准备要跟你摊牌,所以你要留一个空壳子跑路吧?”马四指阴笑道,原本针对琅琊的不快被纳兰殊清这么一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种觊觎崭新机遇的兴奋。

    一个人挪位置,自然会有许多人跟着挪位置,最先是他那个兄弟秃老六莫名其妙地挪了挪,现在接着便是纳兰殊清这只狐狸,马四指瞥了眼顿时顺眼许多的琅琊,点了根烟,依旧保持那个古怪的姿势皮笑肉不笑道:“小子,可别着了道被纳兰殊清这阴人摆了一道还不清楚,要知道这屋子里可没有几个像我这么讲义气的厚道人。”

    纳兰殊清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看了眼琅琊,见这位准女婿至少表面上并没有被马四指这番挑拨离间的说辞说动,强压下心中怒意。

    “纳兰狐狸,我跟你说实话,你敢跟林家那个人斗,这种勇气我是打心眼佩服的,不过我寻思着你是不是有点忒不自量力了,那个螳螂挡车子什么来着的,唉,就像我,一个晚上能破处3个,就绝对不会叫4个来服侍我。”马四指阴森森笑道。

    “那个叫作螳臂当车。”笑面虎低着头,嘴角弧度无比玩味。

    “对对,就是这个成语。果然还是文化人有水平,一下子就说到要害,舒服。”马四指哈哈大笑,蹲在椅子上嚣张至极。

    纳兰殊清冷笑不语,只当作是看跳梁小丑的表演。

    他跟琅琊这对翁婿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个性,深谙忍字诀的精髓。只是如果常人以为纳兰殊清仅仅是隐忍功夫过人,恐怕会被他们这个***笑掉大牙,他也许不是这里成员中手段最惨绝人寰的,但绝对是最斩草除根的。

    那个最年长的老人似乎不想让好不容易坐下来谈事情的双方关系破裂,出声打圆场道:“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亡俱亡,林家那个人这三年看上去没有动静,他的冰鉴会也不扩张反而收缩,但在座的谁敢说在浙江他不是横着走?我断言,他一旦出手,到时候我们谁都躲不掉,四指老弟,这个时候,可不能窝里斗啊。”

    “窝里斗?”

    马四指神经质笑道,“怎么可能,我可是一心想着要给纳兰狐狸做女婿,实在不成我做上门女婿也行。纳兰家那闺女可真水灵,我估摸着要是我和纳兰狐狸结成亲家,那过去的恩怨不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嘛。”

    琅琊右手猛然握紧茶杯。

    “我纳兰殊清的女婿起码是得个人,你马四指能算人吗?说你是人,人都觉得丢脸啊。”纳兰殊清轻笑道,他悄悄朝琅琊轻轻摇了摇头,他跟这个马四指之间的纠葛早已经渗入血液,两人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只不过那是台面下的事情,台面上两人顶多就是谁也不瞧谁。

    那个一脸正气极不像黑帮大佬的帅气男子哈哈大笑,一点都不给马四指面子,很显然他跟纳兰殊清走得比较近,而笑面虎则跟马四指比较有共同语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古而然。

    “纳兰殊清,你要是被林家那个人整死了,放心,你老婆和孩子我都会帮你照顾的,哈哈,我马四指一个晚上不敢说满足八九个女人,对付两个那还是无比坚挺的,纳兰殊清,你满足不了的,我大度点帮你解决。”马四指猥琐笑道,蹲在名贵的黄杨木椅上,身材干瘦如竹竿,一双枯瘦如柴的手垂下,这样一个人,确实很难让人生出好感。

    “你这头人不死,我先死的话岂不是看不到你下场如何凄惨。”纳兰殊清翘着二郎腿,大拇指和食指转动茶杯。

    纳兰殊清怒极反笑。

    老人在内的几个旁观者乐得看到这种火爆场面,两虎相斗只要不牵扯出一场乱战,他们很乐意把这种暗战交锋当作谈资话题。

    一场聚会最终没有谈妥什么议题,一对对看不顺眼的家伙在磕磕碰碰默默擦擦中离开包厢,拿烟斗的老人只能选择散会,望着马四指摇摇摆摆走出房间,他本来一直和颜悦色的苍老脸庞露出一抹不符的冷酷,只是还有一份年老体衰的无奈,天知道他还能呆在这个***几年,放眼看去,几个人如他这般老态?

    琅琊跟着纳兰殊清走到车旁,这次纳兰殊清没有托大地单身前来,而是带着四个手下,这四个家伙其中三个都是从南京军区某部队的尖刀侦察连退役,还有一个则是在浙江地下黑拳赫赫有名的打手,这几个人要放倒二三十号人完全手到擒来。

    脸色阴沉的纳兰殊清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号码,走到僻静处接起。

    他听到对方的开场白后,脸色微变,道:“不敢?你一个女人都敢做,我一个爷们不敢做,以后怎么带着几百号人混。”

    接下来纳兰殊清只是点头,不再说话,最后回到琅琊身边。

    安静等待的琅琊看到远处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敞篷停在转弯处,车中坐着的便是早早离场的司马邶嫮,她身边还坐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

    “琅琊,被狗咬了我们能咬回去吗?”纳兰殊清坐在后座,把玩着手中的翡翠鼻烟壶,声音沙哑。

    “不能。”

    琅琊嘴角勾起一抹反常的弧度,道:“不过我习惯用砖头拍死这条狗。”

    “好,很好,非常好。”

    纳兰殊清一连说了三个好,并没有让司机启动车子,而是含有深意道:“这个马四指按照习惯每次来俱乐部都要玩两三个处女,他带来的人不少,六个,身手比不上我身边这四个,但其中两个有枪,枪倒一般,就是前不久刚刚启用的警用转轮手枪。”

    “如果你能够承受后果。”琅琊缓缓道。

    “我跟他早就是你死我亡的事情,谁都是做梦都想干掉对方,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结果。”纳兰殊清眯起眼睛道。

    “那就很简单了。”琅琊转头望向窗外,一抹森然。

    “哦?如何个简单法?”纳兰殊清握住鼻烟壶,深深吸了一口。

    “杀。”

    琅琊给了一个最简单的答复。

    纳兰殊清眼皮不由自主地一挑,稳定心神,道:“谁来杀?”

    “我。”

    琅琊理所当然道,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嗜血的味道。

    那一刻,纳兰殊清竟有种本能的轻微恐惧。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可要他杀仅仅见过一面的人,下手绝对没有像琅琊这般决绝。

    “好,我帮你清理他的六个小弟,其实刚才电话是司马邶嫮打来的,她问我要不要干掉马四指,我的答案当然不复杂。俱乐部有她的内应,加上我这四个人,以及她方面的人手,处理六个人并不算太难。你进去后,她会主动联络你,你只需要按照她说的去做。”纳兰殊清侧脸看着琅琊神情复杂道。

    琅琊洒然下车,径直走进俱乐部。

    纳兰殊清闭上眼睛,握着鼻烟壶的那只手关节泛白。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让他觉得紧张。

    他这一生中唯有面对林家那个人,才会如此。

    琅琊下车的时候,穿着一双高筒马靴的司马邶嫮已经来到俱乐部门口,在那个风姿曼妙的旗袍熟女带领下重新进入俱乐部,回头深深看了眼一脸默然的琅琊。

    琅琊被安排在一个幽深死寂的包厢中喝了一杯水。

    然后司马邶嫮推开门,朝琅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一脚踏在茶几上,一手双指夹着匕首的她俯视琅琊道:“纳兰殊清这么信任你?而你真的敢杀人?要不,你乖乖做我的小白脸吧,人我帮你杀。”

    “你还不配做我的玩物。”琅琊起身冷笑道。

    嗖。

    那柄匕首插入茶几中,司马邶嫮脸色冰霜,煞气腾腾,她一把将匕首甩入茶几,腕力惊人。

    琅琊像是没有看到司马邶嫮的杀意,拔出那柄匕首,走出包厢,看到那个旗袍美妇站在一个房间门口,笑意盎然,依旧充满玩味,她脚下躺着几个已经被纳兰殊清和司马邶嫮解决掉的保镖,在黑暗中,这个旗袍女人笑得格外媚惑妖异。

    推开房门。

    一张硕大的红绸缎床,身材干枯的马四指正在一个身材玲珑的少女身上驰骋,嘴中怪笑连连,神情狰狞。

    琅琊看到那个少女眼中没有恨意没有恐惧,竟然只有淡淡的麻木和一丝跟司马邶嫮极为神似的杀机。

    琅琊却不废话,手持那把刀锋清亮的匕首走到床边,感觉气氛不对的马四指猛然转头,瞠目结舌。

    清冷刀锋很干净利落地掠起。

    一道华丽璀璨的弧线划过马四指的脑袋。

    嘭。

    鲜血溅满那昂贵的大红绸缎,跟少女的处女落红一般触目惊心。

    琅琊用手指轻轻抹去匕首上的血迹,瞥了眼那颗离开身体的头颅,冷冷道:“记得下辈子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

    那个少女一脸冷漠望着琅琊,眼中除了麻木还有一丝对琅琊狠辣的惊讶,世界上有几个人杀人能如此镇定自若?

    琅琊拿起一块白毛巾转身就走,擦拭了下手,优雅地丢下毛巾,门口的司马邶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琅琊将匕首抛给她,与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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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9 23:27: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三章 男儿当杀人
    司马邶嫮本能地接过那柄不沾一滴血的匕首,她其实并没有见识到琅琊的屠杀过程,但她诧异琅琊的速度和效率,两三分钟的事情,她就看到一具没有头颅的肮脏尸体,以及一被子的猩红而温热的血迹,这样的视觉冲击力对玩惯冷热兵器的她来说也不算小。

    琅琊经过门外那名美妇的身边,全身肌肉终于逐渐松懈下来,他很庆幸自己的身体还有这种本能,虽然对身体负担不小,但这是他应付险境时活下去的唯一资本,以命搏命,最重要的就是刀锋不入骨不止!

    那个美妇似乎永远春意盎然的秋眸盯着琅琊,直到他的修长背影消失于走廊拐角处,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瞥了眼脚下那几具被一击毙命的尸体,不禁感慨纳兰殊清和司马邶嫮这对男女他们手下的手段狠辣。

    “这种男人才够味,我从美国回来到大陆这两年,见到的年轻男人都太娘们。”司马邶嫮斜靠着房门,把玩着那把刚刚杀过人的凶器,眼神玩味地瞟了瞟美妇。

    “这个男人,我是断然不会去勾引的,司马小姐你就别指望我能对他玩美人计了。”被一袭旗袍勾勒得诱惑十足的美妇笑容妩媚而收敛,神情略有遗憾。

    “为什么?”司马邶嫮抽出一根烟,点燃,那张并不漂亮的脸蛋便模糊在烟雾中,朦胧而坚毅。

    “这种男人太危险,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早过了明知会彻底沦陷却飞蛾扑火的岁月,爱?这个字眼,我陌生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吧。所以司马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喽,这个男人,我宁可敬而远之。”美妇轻笑道,笑意带着谈不上辛酸的感慨,一个女人混迹风尘太多,总难再纯洁如莲花。

    司马邶嫮耸耸肩,手指轻轻抹过那把匕首,紧抿起嘴角,眼神犀利,神情格外执着。

    房间中那个像羔羊一般被献给马四指的少女一脸没有表情地收拾房间,马四指的尸体,被单的血迹,对她来说似乎都并不够份量刺激眼球。

    司马邶嫮转头看到她娴熟地毁尸灭迹,像个老手一般清理作案现场,不禁轻轻皱眉,朝她道:“虽然人不是你杀的,但报酬不会少你一分钱,我会对你的这次行动给予满分的回馈评价。”

    少女置若罔闻。

    司马邶嫮撇了撇嘴,喃喃道:“不知道谁教出来的怪物。”

    那名蹲在地上处理痕迹的少女好看的黛眉轻轻一扬,浓郁杀机一闪而逝,归于死潭一般的平静。

    琅琊这次杀人并没有太多讲究华丽的技巧,以他的孱弱身子如果跟马四指肉搏兴许撑死就是玉石俱焚的地步,只是琅琊够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照面就是一刀,不花哨,却足够高效率,而可怜的马四指又处于凌辱那个神秘少女的性爱高潮,这个时候的男人除了职业杀手,多半会放松警惕,所以他只能沦为一步一步爬上权力巅峰的琅琊脚下一具白骨,以后,他这样的尸骨会注定越来越多,身份也必然是越来越惊世骇俗。

    琅琊回到车中,纳兰殊清心一紧,松开鼻烟壶,露出一抹笑意,嗓音中有着如释重负,道:“这么快。”

    “我想杀人不是做爱,不需要讲究持久。”琅琊略微病态的白皙清冷脸庞露出一丝笑容,坐在车中,他其实也很奇怪自己为何对杀人一点都不感觉别扭,相反有种水到渠成的自然感。fiB`cMYpKWLpaHo的

    “这话我赞同。”

    纳兰殊清彻底松了口气道,说实话当琅琊下车的那一刻他也有后悔,他怕这个跟年轻时候的他如出一辙的年轻人会夭折给命运,毕竟生活无常,纳兰殊清不希望他的女儿恨他一辈子,不过现在既然这个青年安然无恙地走出来,那一切都不需再多想,人生只能往前看,他觉得自己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离回忆还早了点。

    一路沉默。

    纳兰殊清都没有打扰轻轻闭目的琅琊,直到在市区武林路附近琅琊下车,他都没有开口。

    那只翡翠鼻烟壶被他抚摸得温热,许久,纳兰殊清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真到了跟那个人死战的时候,我拼死也要护着你。琅琊,以后红豆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对我如何,对她外公家族如何,只要你对红豆好,我都无所谓。”

    纳兰殊清不管再如何精于算计,如何奸诈城府,终究是个父亲。

    ~~~~~~~~

    西子湖畔青藤茶馆中的一间雅室,宽敞而素洁,一个青衫妙龄女子半蹲在角落做陶,一个典雅女人弹奏古筝,一曲《寒鸦戏水》,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热闹的青藤茶馆对外宣称已满,但这间雅室两边的房间却其实都空缺出来。

    所以此刻这间雅室显得格外幽雅安静。

    除了那两个做陶和弹古筝的青藤茶馆中最拔尖的女子,雅室中还坐着一位年轻女人,一头青丝用红绳带随意系起,华贵气息令人不敢仰视,她便是那晚坐在宾利轿车中观察琅琊的女人。

    她身后站在一个身材略微伛偻的老人,管家模样毕恭毕敬站在雍容女子身后,年逾古稀,看上去一只脚都已经踏入棺材的老人可却偏偏纹丝不动站立了将近两个钟头。

    来青藤茶馆一般人自然是喝茶,但这个女人却喝酒,她面前温着一壶酒,沉香扑鼻的花雕,这种存放不知道多少年的酒在市面即使肯一掷千金也都购求不到。

    酒入香腮两抹红。

    此刻的女人颠倒众生。

    会喝酒的女人和会喝茶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男儿当杀人!痛快,当浮一大白!”

    她摇晃着手中盛满酒的古朴酒杯,望着窗外,虽然两颊微红晕,但眼神依然清澈直透人心,仰首,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笑了笑,“就是可惜这杯小了点。”

    “酒杯不小。”

    老人满眼宽慰和恭敬笑意,轻声道:“是小姐您的心胸太大,一个小小的浙江对您来说自然太小,中国似乎也小了点。”

    风华绝代的女人笑了笑,继续倒了一杯酒,道:“杀一人是为雄,杀得千万人,方为雄中雄。我等你,杀尽千万雄。”

    老人继续眯起眼睛,继续呈现出一副昏睡姿态。

    虽然年近八十,但他知道一点,有他保护小姐,别说在浙江,就是放眼中国也没有几个人敢在小姐面前撒野。

    “杀人闹市不掩名,锦带吴钩载酒行。醒时枕剑醉妄言,谁家公子动洛京!”

    女人饮酒没有丝毫小女人模样,纤手按着节拍敲击着茶几,姿态肆意豪放,道:“也只有我吴暖月的男人,才能如此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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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9 23:29: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四章 两个世界的距离
    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后往往未必能够见到村子,所以你睁大眼睛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不要以为是自己瞎了,或许,前方真的是一无所有。

    琅琊在武林路繁华街道缓缓而行,他不知道自己每一次踏出的下一步是有惊无险还是陷入必死之地,今天的明天会如何,他开始每天都拭目以待,低下头望着那双刚刚收割一条鲜活生命的手,他开始喜欢上这种需要以命搏命的刺激感,平庸的生活就需要一只只牛虻来蛰刺。

    纳兰红豆打电话询问他在什么地方,一听说琅琊在武林路苹果专卖店门口,立即驱车赶来,她的私人画展前期筹备工作大致完毕,终于能够摆脱美院领导们如唐僧般唠叨的苦口婆心,带着琅琊将车停在雷迪森酒店门口,在纳兰红豆的推荐下两人来到一茶一座吃点心。

    “想不想看我们杭州比较有古典意境的文艺表演?”纳兰红豆吃着水晶饺子微笑道。

    “你是想说虞美人那里的江南女子十八坊吧。”琅琊笑道,在江湖酒吧厮混半年,岂会没有听说过虞美人和这江南女子十八坊,前者是一家琅琊心目中最符合中国式大酒店的杭州超五星级酒店,而后者则是定点定时在酒店表演的一只女子乐队。

    “那有没有想法?青欣和思媛她们曾经都想报名参加这支乐队,不过最终还是在决赛的时候遗憾落败,青欣的古筝九级和思媛的钢琴九级竟然都没有入选,可见竞争有多激烈,今晚听说虞美人有额外节目,青欣她们提议去那里吃晚饭,那里的鱼翅捞饭真的很不错,琅琊你不是喜欢家常菜嘛,虞美人最出名的并不是它的满汉全席,而是它对各地小吃小菜的集萃,你去了肯定合胃口。”纳兰红豆一个劲怂恿琅琊。

    “如果晚上在虞美人大酒店睡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琅琊消灭完一碗牛肉面笑道。

    “好啊。”纳兰红豆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大不了开两套房间呗。

    “一套单间,而且还不能是双人床。”琅琊怎么会不知道纳兰红豆的心思,立即把话说死,脸色微红的她扭扭捏捏啃着水晶虾饺,细嚼慢咽,就是不肯说话,纳兰红豆再大胆,还没有皮厚到主动开房间跟琅琊睡一张床。

    最终纳兰红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琅琊没有傻到要去刨根问底,只是一脸令纳兰红豆恨得牙痒痒的坏笑,两人在繁华的武林路逛了一遍,这一带街道两边都是店面不大却比较个性的服饰店,价格因为处于黄金地段地租不便宜的缘故被抬升不少,但如果耐心淘,总能挑到几样顺心的衣服。

    所幸纳兰红豆并不是那种折磨男友脚力的女人,她逛街看东西很有闪电战的味道,第一眼望去,如果不能让她心动,便不再看第二眼,可如果某样东西瞧顺了眼,便毫不犹豫买下,似乎这脾气也符合她的爱情观。

    从这一头左手边逛到武林路另一头,再从另一边逛回来,琅琊陪着纳兰红豆走马观花般进出各种小店,因为这条路不算长,加上纳兰红豆并不磨蹭,琅琊走得并不艰难和枯燥难耐,纳兰红豆要去杭州大厦香奈儿专柜帮丫丫取两瓶订购的香水,穿过地下天桥的时候,见到两位步履蹒跚互相搀扶的老人老妇端着一个盘子向过往行人乞讨,那个盘子中零星散落着几枚硬币。

    这对老人来到琅琊和纳兰红豆面前,眼神中其实期望并不多,因为他们觉得似乎愈是穿得华丽鲜亮,这样的人愈是不正眼瞧他们,倒是几个穿着普通的男女才好心掏出点零钱。

    纳兰红豆从她的皮夹中掏出一叠钱放在老人手里那个盘子中,起码有七八百的样子,她不顾周围人流的诧异惊愕视线,两位老人身旁还有个约莫六七岁的贫苦小女孩,她眼巴巴望着纳兰红豆手中大小袋子,纳兰红豆眼神悄悄柔和,将袋子一股脑堆在那孩子的身边,然后拉着琅琊目不斜视地前行。

    走出地下天桥,琅琊没有对纳兰红豆这种举止有任何评价。

    纳兰红豆挽紧琅琊,柔声道:“其实往常,我一般只是给几十块零钱,但今天看到这对老人,我突然想要是有一天我们老了,也穷了,你会不会拉着我的手为我乞讨。”

    “真有那一天,我会的。”琅琊轻轻一笑道。

    “我确实知道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人以乞讨为职业,许多人甚至专门批量雇佣人来乞讨,每天开车将这些人安排在一个个地点,准时接送。更令人发指的是有些父母为了更好博取同情心故意把子女的腿脚打断。”

    纳兰红豆那张华美脸庞露出一抹让琅琊感到陌生却好感的神情,道:“可我每次施舍,从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谁,我其实都是在施舍自己。”

    琅琊点点头,搂紧这个内心温暖的女人,他的女人。

    ~~~~~~~~~~~~

    在琅琊步入虞美人大酒店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家名动江南的大酒店为何能够创建伊始就挤掉凯越和香格里拉这样的老牌大酒店,一副巨大的《清明上河图》悬挂于大厅墙壁中央,据说这是某人一笔一划临摹出来,一举折服前来观摩的全部书画泰斗,大厅中载有紫竹,稀疏繁密得当,小处中别有洞天,而这里也没有所谓总统套房,只有“菩萨蛮”“蝶恋花”“清平乐”之类以词牌名命名的雅致套间,每种套间风格迥异,像纳兰红豆偷偷订下的就是装修极有佛道色彩的“菩萨蛮”。

    纳兰红豆出门却接齐青欣这批死党,而琅琊只是在大厅中驻足,仰视那幅宏伟巨作《清明上河图》,他很好奇怎样的男人怎样的胸襟才能将那幅画中历朝历代的题跋临摹得入神入骨。

    虞美人大酒店外停下一辆铮亮的BMW7系,走下一位充满锋锐气质的年轻男人,一副无框眼镜,西装革履,器宇轩昂,张扬却不跋扈,比一般的成功人士多了一份自负下的内敛,他身后跟着一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秘书,冷艳高傲,帮年轻男人拿着文件夹,一米七五的身高加上那双细脚高跟鞋,寻常男人除了仰视还是仰视,有这样的秘书,那个身高也就一米七多一点的男人的非凡实力可见一斑。

    男人并不是只有身高才能让女人仰视。

    接到紧急通知的虞美人大酒店副总经理迅速来到酒店大堂,一见到那年轻男人,眼中露出敬畏神色,快速几步上前道:“余总,快到酒店门口再给我电话,你可是杀得我措手不及啊。对了余总,你已经考察完香港半岛酒店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杭州。”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也不解释,那经理也不敢多话,收敛笑意,一脸严肃地带着这位顶头上司进入酒店。

    这位在小心猜测是不是集团总部出现棘手问题的时候,不小心瞥了眼大堂,看到琅琊的背影,顿时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心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悄悄摇了摇头,不再去寻思。

    “红豆,青欣,你们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齐青欣这批人正好也是刚刚停下车进入酒店,吴思媛一脸兴奋地望着那位年轻男人清瘦背影,丝毫不顾及她男朋友略微不自然的表情。

    “他叫余温斌,跟我爸一样是去年风云浙商十大人物之一。”纳兰红豆瞄了一眼随口道,内心也有点震惊这个男人的年轻,她也偶然听纳兰殊清提起过这个横空出世的商界骄子,三年,仅仅三年时间,他就创造了南方酒店业的神话。

    “你们不知道吧,这个余温斌也是我们浙大的校友,不过跟苏学姐一样,他选择中途退学,好像现在也才26岁。”吴思媛洋洋得意道,显然很为自己身为浙大学生而自豪。

    这次来虞美人大酒店的除了丫丫她们,还有郑信长这个被强行拉入***的浙大当红人物,依旧一脸冷酷的他盯着余温斌背影,很难得对一个人做出正面评价,“这个人很有商业头脑,后台似乎也比较夸张,他曾经去过南京和苏州等地,那几个地方政府都特别关照。”

    “这种男人,离我们太遥远,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齐青欣笑道,下意识望了眼大堂中的琅琊,她突然觉得,是不是这个琅琊跟她们的距离就像她们跟余温斌这种男人的距离?她看了看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郑信长身上的丫丫,悄悄叹了口气。

    纳兰红豆不以为然地走向琅琊,但脚步突然停下。

    这群年轻人见到令他们不敢置信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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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9 23:30: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五章 不肯长大的紫眸孩子
    包括纳兰红豆在内所有人看到苏家女人走出大堂边上的清雅茶室,见到琅琊后便径直跟他打招呼,两人相谈甚欢,似乎并不陌生。

    从一个***爬入另一个***,需要付出的除了绞尽脑汁的攀附、八面玲珑的察言观色,往往还需要付出金钱和尊严,以官场作为例子,一个政客从乡县层爬入市级再从市级爬进省部委***,最终从省部级爬入权力巅峰中央政治局,每一步的艰辛和汗水外人根本无从得知,更令人郁闷的是即使你付出所有,若没有足够的运气,依然进不了***。

    所以中国的***等级森严,***与***之间泾渭分明。

    苏惜水和琅琊?

    在所有人看来琅琊跟苏家女人两人所处的***完全是两个极端,两个似乎永远没有交集可能的遥远***。

    齐青欣目瞪口呆便是因为她不敢相信琅琊能跟那个苏家女人熟悉,她皱起眉头,这个家伙还真是从来不肯走寻常路,从认识他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正常过消停过,言谈举止都透着股越来越让人不安的诡魅,她下意识第一时间去看纳兰红豆的表情,看好友神色并没有异样,这才松口气。

    吴思媛和她的男朋友瞠目结舌是感觉到琅琊用另外一种方式打了自己一耳光,这个一穷二白的打工仔凭什么跟苏家女人如此亲昵?吴思媛这位冷美人虽未曾因为琅琊的身份而对死党的恋爱说三道四,但此刻见到这种巨大落差还是感到很无法接受,她那个貌似儒雅其实小肚鸡肠的男友则更是像吞吃了苍蝇一般苦大仇深模样。

    丫丫则很干脆地一声冷哼,怒极道:“这个混蛋,一只癞蛤蟆侥幸吃到了红豆,现在还要人心不足蛇吞象地勾引别人!也不照照镜子,那个苏惜水当真看得上他?!”

    郑信长城府最深,一副深思神情。

    不等纳兰红豆表示什么,丫丫已经立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冲到琅琊面前,十足母老虎姿态不客气道:“琅琊,你什么意思?”

    苏惜水轻轻皱起如画黛眉,却没有开口,她习惯陪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将主动权让给他。一个聪明的女人不管自己面对这个社会如何强势,都懂得如何在公众场合把焦点让给自己的男人。

    琅琊根本不跟丫丫这暴走状态中的女人计较,纳兰红豆走到他身边,不动怒不生气,只是很礼节性地主动伸出手跟苏惜水握了一下,吴思媛和齐青欣等人则小心翼翼站在后面,仔细打量着明明容颜婉约但气势凌人的苏家女人。

    “我叫纳兰红豆,我听思媛说起过你,上次在红鼎会馆也见过你一次。”纳兰红豆落落大方道,站在琅琊身边,轻轻挽着琅琊的手臂。

    “很高兴认识你。”

    苏惜水表现更是无懈可击,朝纳兰红豆微笑着点头,完全不让齐青欣察觉出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她深深望了眼纳兰红豆,女人看女人,能看出太多男人看女人所看不出的东西,苏惜水笑意逐渐温婉起来,似乎对纳兰红豆并不失望。

    一个女人离婚后如果见到她的前夫找了个比她丑比她没气质的女人,多半会气得不行。

    苏惜水此刻的心态大致如此。

    “你是思媛吧,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苏惜水看也不看在琅琊面前从来都是蛮不讲理的丫丫,只是淡然瞧向吴思媛,笑容中带着点官场上位者用欣赏眼神看下位者的意思,既不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却带有一点必要的距离感。

    吴思媛赶紧点头,内心微微一喜。被自己崇拜的人记住名字,这让她很难不开心,思媛而非吴思媛,这更是关键。

    丫丫终于不敢再放肆,立即安静如淑女,她终究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最初为死党打抱不平的冲动现在一冷却下来,就立即想到苏家女人的恐怖,一个市常委的母亲和一个省常委的父亲教出来的女人,意味着拥有什么样的资本?

    所以丫丫很识趣地选择沉默。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琅琊不禁暗暗感慨,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说起来,琅琊也是你的学长呢。”苏惜水望了眼琅琊轻笑道。

    吴思媛和郑信长尤为不解,难道琅琊这厮也毕业于浙大?!

    丫丫更是嘴巴张得足足能够塞下一个鸡蛋,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琅琊,敢情这家伙还是镀过金的癞蛤蟆?

    这么一思量,丫丫觉得琅琊能够癞蛤蟆吃天鹅肉地把红豆骗到手也并非绝对的不可理喻,只不过她又转念一想,一个毕业后需要在酒吧做服务生的浙大毕业生,恐怕也是踩狗屎运才混进浙大的吧,又或者是高考的时候作弊?

    “当初开学典礼上就是琅琊做的新生代表发言,那段话我至今都能够背出来,事实上我们那几届毕业生,有不少的女孩子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抱有好感,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苏惜水卸下威严的面具,像是个婉约如古典仕女的邻家女人娓娓道来,声音糯糯柔柔,再不是那个省委秘书处的红人。

    除了琅琊和纳兰红豆,所有人都当场僵化,丫丫更是一脸,这是啥世道啊?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苏家女人竟然说她曾经对这只癞蛤蟆有好感?!

    郑信长英俊冷傲的脸庞不禁微微抽搐,他当然清楚在开学典礼上做新生代表发言意味着什么,他就是他们那一届的新生代表!

    苏惜水成功吊起众人胃口,却偏偏不再细说,跟琅琊和纳兰红豆挥手告别。

    如此一来,齐青欣和吴思媛再看琅琊的眼神再不一样,虽然她们觉得苏家女人跟他有暧昧关系绝无可能,但一个曾经叱诧浙大的骄子即使今天落魄点悲苦点,可以后未必就不能够一鸣惊人,再说现在有红豆她父亲的平台,成功是迟早的事情,。

    琅琊却不去管众女的心思变化,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号码,是纳兰殊清,走到大堂角落,接起电话。

    “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处理,我现在有点事情在去上海的路上,所以才麻烦你出马。”纳兰殊清开门见山道。

    “说。”琅琊毫不犹豫道。

    “我跟你说的那个记者,人我没动,现在关在市区一个地方,情报出了点问题,这个记者的女人跟苏北一个家族有点关系,现在通过层层关系把事情捅到杭州市委,估摸着极有可能触动省委,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那个记者很难缠,软硬不吃,你去试试看,实在不行就处理得干净点。”纳兰殊清不带感情道。

    “好。”琅琊点头道,想必纳兰殊清之所以不动这个记者,无非是想通过他掌握的内幕来作为跟那家公司合作的最后一张底牌,很多时候人活着,往往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所以生活中被利用的时候也别一味恼怒,应该换个角度想自己原来还是有价值的。

    从来不被人利用的只能是**。

    当然,除了那种大智近妖的怪物。

    现在琅琊和纳兰殊清就在正大光明地互相利用,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

    记下纳兰殊清给他的地址,琅琊来到大堂朝纳兰红豆歉意道:“你爸让我帮他办点事情,你的车子借我用一下。”

    纳兰红豆也不追问,很温顺地将车钥匙交给他。

    望着琅琊远去的背影,神情有点不自然的纳兰红豆掏出手机拨了她父亲的号码,接通后冷声道:“你要琅琊替你卖命?”

    “卖命?算不上。红豆,你放一百颗心,爸爸不会傻到要以你的终身幸福为代价来抬高自己的事业,爸爸拼搏这么多年,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妈。现在爸爸也没有当初的雄心壮志了,只想你能找个好男人,亲手把你托付给他,然后有机会帮你带带孩子。”纳兰殊清的嗓音显得有些疲倦。

    纳兰红豆咬着嘴唇,轻轻挂掉电话。

    琅琊走出虞美人酒店,走向地下车场中纳兰红豆的那辆奥迪跑车,却看到诡异的一幕场景。

    一个一头及腰紫发的小女孩坐在奥迪TT的车顶边沿,一只脚丫在空中摇晃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一头飘逸紫发肆意垂下,神秘如精灵。

    琅琊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同样望向他的小女孩,最令他心颤的不是她那张将来肯定能够媲美姑姑的妖美容颜,而是那双蕴含无数情感的紫色眸子,她就那么深深望着琅琊,似乎以这个姿态守望琅琊数千年,但她明明只是个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所能拥有的感情。

    事实上就身体而言,今天的她跟三年前的她没有丝毫不一样。

    琅琊轻轻走向她。

    走向这个似乎为了谁而选择不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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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9 23:30: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飞扬跋扈为谁雄 第十六章 做有素质的流氓
    若无缘,六道之间三千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为何与我笑颜独展,惟独与汝相见?若有缘,待到灯花百结之后,三尺之雪,一夜发白,至此无语,却只有灰烬,没有复燃?

    第一眼见到这个浑身透着神秘气息的小女孩,琅琊便依稀想起这句似乎很熟悉的佛语,只是这个很有伤春悲秋嫌疑的念头一闪而逝,就泛起一阵古怪的想法,这个如同精灵的小女孩现在就出落得如此颠倒众生,若大些,那该是怎样匪夷所思的场景?琅琊在离奥迪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再次停下脚步,一头出乎想象漂亮紫发的女孩纤弱精致的脚丫轻轻一点,纵身一跃,像是一只紫色的蝴蝶飘向琅琊。

    琅琊本能地张开手臂,将她抱在怀中,小女孩闭上那双妖魅的眸子,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猫依偎在他的怀中,不说话,精致小脸布满倦怠,竟然沉沉睡去。琅琊自然而然流露出难得的温暖神情,将她的紫色长发理顺,抱着这个横空出世的孩子坐进奥迪。

    平稳驱车来到纳兰殊清所说的郊区一栋别墅,门口站着几个眼神警惕的壮汉,此刻琅琊怀中酣睡的小女孩也睁开眼睛,一双令人不敢正视的诡魅眸子盯着窗外那些壮硕结实的家伙,琅琊把手轻轻伸入她的发丝中,顿时一股清凉沁入指尖,摸着她的小脑袋,琅琊笑了笑,似乎跟这孩子还真陌生不起来。

    抱着她走下车,琅琊等着一个能够说话的角色。

    很快别墅院子中就走出一个胖子,将近有两百斤肉的他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他一出现,那几个打手都下意识地退开几步,似乎并不喜欢接触这个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都皱在一堆的大胖子,这个让人看到一眼后很难忘记的胖子来到车前,笑眯着眼睛热情道:“是琅琊大少吧,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纳兰小姐会一见钟情,我如果是个女的,肯定也会对琅琊大少青眼相加。”

    那几个壮汉脸部肌肉微微抽搐,可迫于这胖子平日的淫威却不敢丝毫表露出来,是个正常人就很难接受一个身上挂着两百斤肥肉的胖子脉脉含情的深情凝视。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把视线更多停留在琅琊怀中的小女孩,柔柔弱弱依偎在他怀中的她实在太耀眼,这样的孩子根本就是注定要在未来祸国殃民的一瓢倾城祸水,虽然琅琊暂时对这个女孩没有啥邪恶念头,可不代表其他牲口没有点非同寻常的欲望。

    琅琊对胖子的刻意恭维是浑身鸡皮疙瘩,不敢再就这个话题展开任何谈论,这马屁拍得未免也太没水准,抱着小女孩率先走入别墅院子。

    尾随其后的胖子笑容依旧灿烂,却再瞧不出半点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泛寒的冷笑,对他来说,琅琊一个靠脸蛋吃软饭上位的年轻人,想要他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琅琊就是散发再多的王八之气也绝无可能。

    胖子每走一步,肥肉便颤颤巍巍极为壮观,他寻思着是不是找机会给琅琊下套子穿小鞋。

    笑里不藏刀,他就爬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心中打着小算盘的胖子突然脸色一僵,因为小女孩的脑袋枕在琅琊肩膀上,那一双无比华美的紫色眸子正凝视着他,他竟然有点毛骨悚然,感觉就像是背着纳兰殊清做点中饱私囊的小勾当,然后被比他更狡猾的主子有意无意地侧面敲打他。

    只是对方仅仅是个长得有点妖艳的小女孩,可不是老奸巨滑的纳兰殊清,胖子对自己的表现有点恼羞成怒,看到那张清冷绝美的稚嫩脸庞,他脑海中猥琐地想起一些十八禁画面,嘴角也淫荡起来。

    接下来那群保镖看到这些年做打手以来最惊世骇俗的一幕。

    砰!

    小女孩不知怎么就从琅琊身上飘落,一记平实无华的勾拳击中胖子腹部,然后身材异常臃肿肥大的胖子就像个沙袋一样被重创后硬生生离地斜飞出去,不等那几个打手回神,那个紫眸紫发的诡异孩子便眨眼间出现在轰然坠地的胖子身旁,一脚猛然砸中胖子的脑袋。

    可怜的胖子根本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

    狠到极点,也快到极点。

    别墅门口那群打手和别墅内几个观望的家伙都流了一身冷汗,身体泛寒,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胖子虽然看上去只是头光长肉的肥猪,但其实是个能够跟主子身边那四个贴身保镖任何一人打成平手的高手,而且以胖子的抗击打能力,寻常人的打击对他完全就是挠痒。

    这意味着什么?

    这群平常拽得跟天王我一样的打手顿时老实本分起来,别说打那小女孩的主意,就是看琅琊也多了几分敬意和惧意。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拳头硬才是王道。

    “抬出去。”

    琅琊面无表情道,这是个不错的开头,想要接手纳兰殊清这个狂人的手中资源,如果没有半点风波,那才是怪事。

    小女孩面对他依然像是个单纯无邪的正常孩子,扑到他怀中继续闭上眼眸半酣起来,琅琊对这种再怎么思考都想不出所以然的问题懒得深究,看着胖子依依呀呀呜咽着被抬出去,有点无奈道:“这里还有谁能说话。”

    没有人敢站出来,一山不容二虎,看来这个胖子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还是极有威严的,琅琊只好随便找个人让他带自己去关押记者的地方,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记者并没有一般影视中那样被手脚捆绑关在地下室或者阴森森的小黑屋中,而是一间豪华客房中,推开门,除了两名24贴身小时看守的打手,就是那个戴着一副破碎眼镜的中年男人,四十来岁,可能是棱角太分明的缘故,使得斯文书卷气中带着点天性的倨傲。

    琅琊抱着小女孩坐下,挥手示意那群纳兰殊清的手下退出房间。

    斯文男人斜眼瞟着琅琊,也不说话,最后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闭目养神。

    虽然不至于鼻青脸肿,可琅琊也看得出纳兰殊清没有少“招待”这个胆大包天的记者,不过下手比较聪明比较毒,尽往内伤方面靠,琅琊纳兰不急不缓地把殊清给他的资料报出来,“赵观潮,男,41岁,自由记者,妻子乔晨,南京市宣传部新闻办负责人,女儿赵知秋目前就读于浙江传媒学院。”

    “咋的,想绑架我老婆女儿来要挟我?”

    赵观潮冷笑道,“不出意外,我女儿早已经被接回江苏,你们要是想打我老婆的主意,我倒是没有意见,就怕你们到得了苏北,就再也出不了苏北了。黔驴技穷了吧?我就等着这件事情闹大,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底气很足嘛。”

    琅琊笑道,不管是不是赵观潮大吹法螺,看来他老丈人在苏北确实有点后台,琅琊轻轻摸着小女孩的柔顺紫发,最后两指把玩起一簇紫发,看着仍然不肯低头的男人,“我不做舍近求远的事情,有你在手上,就够了。”

    “哦?接下来要怎么折磨我,活活打死?还是把我塞进麻袋丢钱塘江?”赵观潮不屑道,“又或者迫于杭州甚至是浙江政府上头的压力来求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不妨把话跟你挑明,要么玉石俱焚,我死,你们老板和那家企业也一起跟着完蛋,要么在原先基础上再给我一千万,否则免谈。”

    “这似乎有点狮子大开口。”

    琅琊大笑道,怀中被吵醒的小女孩睁开眼眸,凝视着他那张神情略微轻狂的脸庞,琅琊手指松开那缕异常漂亮的紫发,斜眼瞥着赵观潮,“你该不会是觉得你女人那个家族给杭州政府施压,你就掌握了一张免死金牌吧?所以敢在这里跟我漫天要价?这样其实很天真,真的。”

    “我不想跟你谈,换个说话有分量的人来!”赵观潮一脸自负的冷漠,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他在这种时候依然保持他的那份骄傲,尤其是觉得天平逐渐倒向他的时刻,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有丝毫妥协。撇过头,赵观潮不再正眼看琅琊。

    “那就是没的谈。”

    琅琊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起身放下紫眸中再度散发森寒杀意的小女孩,他随手操起这把椅子,上前几步就挥向背对他的赵观潮。

    咔嚓。

    椅子结结实实砸中赵观潮的身体侧面,椅子应声而裂,而赵观潮的手臂估计比这张椅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聪明人知道别人给他敬酒的时候不管如何迂回,最终都还得接下来。”

    琅琊一脸充满邪魅意味的阴冷笑容,站在床边,俯瞰躺在床上痛苦嚎叫的赵观潮,走过去,一把扯起痛出一额头冷汗的赵观潮的头发,琅琊冷声道:“少跟我玩你那些自以为是的谈判技巧,记住现在是我要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

    拥有一张绝美脸庞的小女孩对这种血腥暴力场景,眼眸中丝毫不见畏惧,反而有嗜血的雀跃,纯澈的兴奋,就如同一般寻常小女孩见到精致的芭比娃娃,一头紫发的她有一种没有城府的赤裸裸冷酷。这个时候外面那些人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冲进来,看到琅琊的手段,不禁有点忐忑起来,看来这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也是个狠种。

    “既然你觉得那张老丈人底牌打出来就无敌了,那我就让你清醒清醒。”

    琅琊将赵观潮的头摔向床铺,掏出一根烟,啪,点燃,深吸一口,眯起眼睛看着那群噤若寒蝉的打手道:“去搬台像素高一点的摄像机,再叫几个身材结实一点的爷们过来。”

    所有人都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琅琊吐出一个烟圈,缓缓道:“暴菊花懂不懂?今天教你们玩点不一样的,大家都是斯文人,对着这位记者大人总是喊着打打杀杀太不文明,显得我们做流氓的忒没素质,所以等下叫几个男人跟他来次肉体上坦诚相见的负距离接触。我先说好,等下谁上,我就给谁一万块,一次一万,要是谁能男人地来个十次八次,钱我照样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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